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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紙巾盒推到傅懿寧眼前,溫聲說:「我這幾天睡醒就怕收到文祈月坐飛機離開四谷的訊息。」
「我以前羨慕文祈月,現在心疼文祈月,你看看她。」欒一禾苦笑,「她還剩什麼?房子嗎?錢嗎?」
大學沒畢業的文祈月,驕傲碎的渣都不剩,任何金錢名利已經無法吸引她,留下她的目光。
唯獨傅懿寧待在四谷,她肯回來。
欒一禾每個字痛擊傅懿寧心頭,她捂住發酸的眼皮,哽咽道:「一禾,我配不上她。」
哪怕不再是天之嬌女的文祈月,她也配不上她。
「我和邵思昭在一起六年,這六年真真實實存在,文祈月不會介意嗎?」她努力想把眼淚憋回去,換來情緒更加失控道:「還有我的家庭,你會和你爸爸視作恩人的孩子在一起嗎?」
不止爸爸,媽媽對邵思昭過分的喜歡讓她深深難堪,她不想再經歷另一份有過之而無不及的難堪。
「寧寧,你在給自己設限。」欒一禾實話實說,「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管它配不配得上呢!文祈月認為你配,你就是配!」
「你比許多女人優秀!沒有人比你更加契合文祈月,瞭解文祈月。」她苦口婆心。
天造地設的一對,在一起如此艱難。
傅懿寧吸了一口氣,放下雙手擦乾眼淚淡道:「祈月有其他選擇。」
眼看苦說無果,欒一禾再次急了,脫口而出道:「她為了你和家人出櫃,換做別的女人她不可能做到這般!」
「文祈月告訴你的嗎?!」曾經的懷疑被翻出來蓋章確定,傅懿寧耳邊嗡嗡作響。
「對啊!文祈月17歲就和家裡說非你不可!」事已至此,欒一禾豁出去了,不管文祈月過後怎麼責怪,她得把說完。
燃燒乾草,一把火燒不旺就再來一把,欒一禾一鼓作氣道:「我懇請你給她一次表達的機會,她喜歡你長達十年,人生有幾個十年?」
欒一禾不知道心疼誰合適,傅懿寧也有難處,按照她原來的想法,邵思昭多好啊,有顏有錢。
分手說明兩個人出現不可調和的矛盾,走不下去了,別無選擇。
而且邵思昭經不起探究,謎團一樣,撥開一層又一層,永遠找不到本質在哪,欒一禾贊成分手。
「一禾謝謝你。」傅懿寧無以言表,她有多麼感激欒一禾。
17歲的心結在此刻「啪」的一聲解鎖,文祈月出櫃那年,她蒙在被裡嚎啕大哭,她喜歡的人為了別人出櫃,還捱了一棍子。
文爺爺這一棍子下死手,嬌生慣養的文祈月根本扛不住,傅懿寧聽父母唏噓,感覺那一棍子打在自己身上,疼得她五臟六腑被烈火灼燒。
過後她細想不對,文祈月天天和她待在一起,哪來的別人?既然沒有別人,文祈月出櫃是不是為了自己?傅懿寧收斂大膽的想法,順勢把多餘的心思藏好。
最終出櫃的事兩個人默契選擇了絕口不提。
許多年後重新回憶,文祈月做的事經不起推敲,一樁樁一件件和傅懿寧有關,她膽小,懦弱,不敢承認她喜歡的光芒恰好喜歡她。
所以她欺騙自己,而欒一禾的話不偏不倚打醒傅懿寧的逃避。
十年又十年,天知道再逃避下去,文祈月這個傻瓜又會等多久。
…
欒一禾大口喝水潤喉,喝完面向眼底重燃光彩的傅懿寧,說:「寧寧啊,去見見文祈月吧,這些話還有其他的話,你聽文祈月親口說完再問你自己,聽後什麼心情。」
無感嗎?高興嗎?傅懿寧明知她會聊起文祈月,還願意跟她來店裡坐下,聽她囉嗦。
就憑這一點,奔赴未必是單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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