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謊言遲早被拆穿，而女帝絕不會想看到那一天。

這是從白鷺樓蒼耳子說的話，以及同江琮交鋒的隻言片語中推斷而出的。回來的路上，她又問了一遍，換來對方的預設。

這著實讓她心底一寒。

&ldo;那件武器是什麼？&rdo;

&ldo;全天下大概只有聖上，以及當初春華門那一戰的人知道。&rdo;

&ldo;春華門那一戰……不是幾乎死傷完全麼？&rdo;

&ldo;夫人知道這個，便不必問我。&rdo;

&ldo;……&rdo;

&ldo;武器沒有了，當初記載著鑄造方式的圖紙也空空如也，需要春秋談來使其再次顯形，&rdo;青年溫聲說著，&ldo;夫人想來已經知道，這會關乎什麼？&rdo;

&ldo;夫人想為父報仇，可這背後牽連的太多，已經不是一刀下去就能解決的事。&rdo;

&ldo;你真的準備好了嗎？那或許是無法想像的犧牲。&rdo;

他注視著她，神色平淡，語氣輕描淡寫。

泠琅怎麼回答的？她笑了一下，然後將右手遞出來給他看。

骨節纖小，手指細長，膚色亦是白皙，好似從未沾染過什麼。

然而在虎口與魚際處，覆著一層繭，指間長長短短數道傷痕，因為久遠而變得淺淡，要細認才能分辨。手腕被刀柄抵住的地方，也泛著紅暈。

翻過來掌心朝上，一道猙獰深刻的疤，正好刻在使力摩擦之地，經過一夜鏖戰後，邊緣又有了微微翻卷。

&ldo;教會我用刀的人，造就了這隻手，&rdo;她靜靜地說，&ldo;若它不能用於回報他，那留著也沒什麼意思。&rdo;

江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泠琅希望他最好也別說話，他們並不是可以暢聊這些隱秘心事的關係。那些插科打諢、虛假蜜語多來一百句也無妨，但若要正兒八經說這些執念夙願……

多少有點叫她渾身不適。

最後的最後，一切收拾妥當，二人衣冠楚楚地斟茶對坐，又是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樣。

誰也看不出，就在昨夜，他們各自殺了人，又從走廊打到瀑布，徹夜折騰未曾睡眠。

泠琅說：&ldo;我看見那間屋子裡有一根絲線，像是北洛侯世子的東西。&rdo;

江琮並不意外：&ldo;那就是他的東西。&rdo;

&ldo;他和此事有關？&rdo;

&ldo;無關。&rdo;

&ldo;難道是你？&rdo;

江琮微笑不語。

泠琅默然片刻，說：&ldo;那根線，被我收著帶出來了。&rdo;

江琮的笑容凝結在臉上。

泠琅理直氣壯道：&ldo;你行事這般鬼祟遮掩，還不准我防著一手？反正我已經拿出來，那裡已經沒了。&rdo;

江琮勉力道：&ldo;至少也該先問過我……&rdo;

泠琅反問：&ldo;你殺了那人的時候有問我？&rdo;

江琮喝了口茶：&ldo;過去的事，何必反覆提。&rdo;

泠琅冷笑道：&ldo;過去了幾個時辰也叫過去的事？罷了，現在該如何？&rdo;

該如何？江琮喝完足足一盞，才告訴了她關於那根線的始終。

北洛侯世子傅彬心悅二殿下傅蕊，這件事周所周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