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頁(第1/2 頁)
威廉喋喋不休地說著,無一不是對他的長官的讚美和崇拜之辭。瑪麗卻沒聽見他後面具體講了什麼,她的神經在聽到「希斯克利夫沒有出事」這句話之後,就完全放鬆下來。
連日裡緊繃的精神終於得到放鬆,她現在感到略微的疲憊。
自從得知希斯克利夫還好好的以來,瑪麗便放鬆下來,臉上也出現了往日的笑容。
三天後,前線傳來久違的捷報,士兵們大獲全勝,愛德華親王和王妃特地前往軍營,親自給希斯克利夫頒發一級貢獻勳章,要在聖心醫院的廣場裡給他舉辦慶功儀式,還放了他七天的假期。
慶功儀式當天,瑪麗起得比任何一天都要早,她委託護士長幫自己編了好看的辮子,又換上漿洗乾淨的制服,甚至還在衣服的領口處別了一枚玫瑰造型的銀制胸針,塗了一點胭脂。
「瑪麗醫生,您今天看上去真是格外美麗。」病房計程車兵們對她說。
上午十點,希斯克利夫的身影終於出現在了聖心醫院門口,他臉上看不出多少喜悅之情,連線受勳章的時候也絲毫不激動——這也不意外,畢竟他的勳章多到數不清。希斯克利夫被他的下屬簇擁著往廚房走去,那裡已經準備好了烤鵝和熱湯,以及上等的葡萄酒。
瑪麗被擠在人群中,她個子不矮,但是被淹沒在一大群男人中,所以很不起眼。她踮起腳,想看希斯克利夫一眼,但是被攢動的人頭擋在後面。直到回到廚房,她也沒看清希斯克利夫,不知道他究竟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周圍的鬧哄哄的拿著裝滿葡萄酒的酒瓶慶祝,桌子中央的烤鵝肚子裡塞滿蘋果,整間廚房都充溢著甜蜜的氣息。
瑪麗忽然有點生氣,可是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生氣,希斯克利夫回來了,並且平安無事,她應該高興才對。
「讓我們再敬上校一杯。」士兵們又舉起酒杯。
瑪麗有些煩躁地看了他們一眼,發現希斯克利夫任由他們替他填滿酒,遠遠坐在長桌的另一端,看都沒往她這邊看一眼。於是她更加生氣了。瑪麗興趣缺缺地扔下刀叉,不顧身後朋友們都呼喚,垂頭喪氣地跑出廚房,連披肩都忘記了穿。
院子裡很冷清,和剛剛熱鬧的景象大不相同,幾隻麻雀落在地上,尋找著麵包和穀物的碎屑。一陣冷風吹過來,瑪麗錯了搓被凍僵的雙手,這才發覺自己剛剛把披肩落在了廚房。
於是更加喪氣了。她抱著胳膊,一會兒在樹底下來回蹦蹦跳跳暖和身子,覺得自己比在地上尋找食物的麻雀還悽慘。一會兒又用手指扣著樹幹小聲「咒罵」著希斯克利夫,鼻子和臉蛋都被凍得冰涼。
忽然,一件溫暖的大衣從背後落在了她肩膀上。
瑪麗先是被嚇了一跳,立刻出於本能向一旁躲去,於是那件大衣便不可避免地掉在了地上。
希斯克利夫看著她,似是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後蹲下來把衣服撿起來,抖乾淨上面的灰塵,又重新將它披在瑪麗肩頭。
「別著涼。」他說。
這件外套對於瑪麗而言未免太大了一點,長長的衣擺垂至小腿肚,毛茸茸的領子幾乎要把她的腦袋埋沒掉。外套上有一股屬於戰場的特殊冷冽味道,還夾雜著一點菸味兒,不那麼好聞但是衣服卻格外溫暖,讓人可以完全不在意這微不足道的缺點。
這件外套太過溫暖,以至於會讓人以為自己不是站在寒冬的雪地裡,而是坐在溫暖的壁爐旁邊。瑪麗感到頭腦發蒙,她吸了一口氣,想讓自己清醒一點,但是湧入鼻腔的卻又是屬於希斯克利夫外套的特別味道。
「你出來做什麼?」瑪麗伸出一隻手撇開飛到自己下巴上的領子毛,悶悶地問。
但希斯克利夫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有一件事我得告訴你,瑪麗。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