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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珍貴的牛乳隨瓦罐「啪」一聲粉碎,濺了滿地,□□濕了軍師的衣角。
小役當即嚇得癱跪在地,連聲道歉,涕泗橫流。以他的俸祿不知多久才能賠得起這些牛乳,更別提髒了大人的衣物。再說現在還是正月,碎瓦具這種忌諱之事,簡直就是萬死不辭,連自己被碎片割傷手指鮮血直流都顧不上。
想自己入了這總鎮府打雜的事才剛能成為家人炫耀的資本,就怕是要要被驅趕出去。
「沒事,牛乳我再叫人去弄便好。你的手傷了。」
朗聲在頭頂響起,無一分責備之意,反倒透露著溫柔與關愛。他抬起頭,看軍師背後耀光,暖笑如同三月春光,籠罩神明之色,向他伸出手,道:「快起來,去處理傷口。最近忙的活多,感染了可就不好。」
「……嗯!」
小役釋懷地揚起個少年蓬勃,生氣滿滿的笑。
他想自己還真是進對了地方,找對了個好的主人家。本以為兵士無情見多生死後草芥人命,卻不想這裡的大人竟會善意體恤自己這種不起眼的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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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可能顧望舒與艾葉上元夜的那場惡戰,真的一舉斬盡了益州城滿城邪祟,導致這些日子本應巡查除魔忙得不可開交的顧長卿,忽然間就沒了事兒幹。
當然自告奮勇去夜巡的顧望舒也同樣,每晚累了坐在樓頂俯視城街小巷,看千家萬戶緊閉大門雀鳥歸巢,月光朦朧下一片祥寧景色,都會忍不住冷清,把身邊打瞌睡的艾葉晃醒。
「你說我這披荊斬棘一路艱難險阻,來益州到底是幹嘛的。」
艾葉睜開睏倦眼皮,勉強打起的精神卻還能嘿嘿咧出個膩歪憨笑,說:「怎麼,是天燈不好看嗎?」
「這東西皇城又不是看不到,何必。」
艾葉攀著他衣袖坐起身,揉眼攜睏意鼻音問:「那你去看過嗎?」
顧望舒斜眼看了他會兒,無言以對,又轉回頭朝向城屋。轉頭時耳帽上玳瑁流蘇在頜下擺動,給他這張似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冰肌玉骨增添幾分靈氣。
是艾葉思前想後還是覺得他做的耳帽太單調,給他後掛上去的。
就算不忙也是睜了整夜的眼,這會兒艷陽上了當頭,顧望舒還在屋裡睡得正香。
今日依舊無事發生,顧長卿邊逛邊巡完一圈回來,就看到艾葉無聊到在院裡角落蹲著扒沙子挑螞蟻玩。這妖把自己蹲成一團的時候還真是小巧玲瓏圓滾滾一坨,自遠了看還以為是誰家披了白襖的小娃娃。
顧長卿在院口凝眉看了會兒,猶豫再三還是走過去喊了他。
「那混球睡著呢?」
艾葉聞聲,回身點了點頭。
「不忙?那進來,分你點吃的。」顧長卿站在房門口,搖了搖手中滿滿登登的袋子,道:「百姓們硬塞的,反正我一人吃不完,你們倆夜巡也攤不到這等好事兒。」
聽見有吃的,艾葉立馬來了精神,甩著辮子顛進顧長卿屋裡。
哪知剛邁過門檻,撲鼻的檀香薰迎面而來,艾葉當即像是個受驚的兔子似的高呼一聲反跳出去。
顧長卿在旁邊被他突發動作嚇了一跳,「怎麼了!」
「我覺得我不能進去。」艾葉又退了兩步止於門前,眉間漫上糾結惑色。「身上若是染了這個味兒,怕是回不了自己屋了。」
艾葉懊喪垂著頭,只聽得顧長卿在自己頭頂長嘆口氣,回屋吹滅香爐推開窗門,散了會兒風才叫艾葉再進去。
艾葉坐在圓椅上靠著身後床欄,看顧長卿坐在面前變戲法似的不停從布袋中掏出各種吃的擺在自己面前,末了,才聽得他深思熟慮良久,問出話來。
「他現在身子都好了?沒什麼大礙嗎。」
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