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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卿輕嘆應道:「金川一帶似有大妖作亂,我們這兒有唯一能提前察覺大妖氣息的人,需要一同商議對策。順便,你也好見見她。」
「誰啊。」顧望舒隨口一問。「我今日還要帶這孩子去上集購置些用物,眼下還為他尋不到合適去處之前,只能由我帶著安心。」
「依明巫女。」
【「——阿孃!」
「……郎君?】」
忽地自太陽穴襲來一陣要命刺痛。
事至如今,見她?怎麼見?
這女人每一道妖術,每一分氣息,都是他的。
捫心自問,一個無論如何也忘不乾脆的人。
顧長卿似有看得出顧望舒神色中的難堪,道:「不想見就算了,我們二人也不是不能商討,有事再通知你。」
「阿娟,你先進去。事出緊急,集市改日再帶你出去。」顧望舒在沉默後,緩聲道來。
「不是說大妖滋事關人間生死,豈能因個人緣由袖手旁觀。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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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漸漲的蟬鳴繚繞雲間,宣告著一場燥悶煩意的暑夏即將到來。
無論心願與否,該來的總還會來,要面對的總是要去面對。
顧望舒站在不遠處看著顧長卿開門進到屋內,招呼上屋內候著的人出來。
顧長卿總習慣在屋裡燃上檀香,靜心養性,行氣中溫,利於修行。久而久之便不是開窗換氣散得盡的。他既然要叫顧望舒一同議事,便不能再叫這視檀香洪水猛獸的人進來自己房裡,只能抱歉攜客出來,到廊亭處一敘。
顧望舒看著那位紅衣公子與顧長卿客氣作著揖出來,一頭馬尾束得精神,忽而轉向自己這邊遙遙的欠身一笑。
發著呆中趕忙也生硬陪上一笑。
「據金川一帶的線人來報,那大妖相貌俊朗凌厲,白髮身著黑色羽衣,以朱紅半面具遮臉示人。」顧長卿將封書信鋪在桌上,以手扶下巴說道:
「但又好像沒做什麼屠城大惡,只一路稍有不順心便會草芥人命,著實是個傲慢無禮,視人命為鴻毛的妖物,而依目睹其出沒地點來看,從西域到至松州,再茂州,一路向南似有目的,只怕是……正奔益州而來。」
依明思量片刻,應答道:「著黑羽衣應為禽鳥妖種,妖王九子中黑羽黑鸛已死,唯剩鳥妖只屬之前在下有提起過的欽原大人……只不過欽原大人從不會獨行,事事皆與土螻大人一道,又傳其為童女人形,便也並不會是她」
顧長卿道:「所以依您的意思,那妖不過只是尋常大妖,並非九子之一了?」
「即便如此,那也是大妖,不可掉以輕心。」依明道。
總鎮府內綠植不多,廊亭旁只有株葉密的梅樹,正爬著只蟬鳴得喚,直叫人心煩意亂。
顧望舒斜倚在兩人對角處,沉默間不由看向依明。
巫女此刻雖穿得一身男裝,未同尋常女子般施著粉黛,看上去年紀上也三十有餘,卻依舊是一副儀態不凡的大方典雅。烏黑秀髮攏成馬尾,由個嵌了玉的銀管束著,五官帶著西域特色的分明濃烈,一雙明眸大而闊長,認真思慮時的眼波流轉間全如美玉流雲,鼻尖挺而小巧,如櫻珠般紅潤雙唇微啟。
一顰一笑都是儀態大方。
還有即便是寬鬆男裝,也在蹀躞下束起個盈握曼妙腰肢,和隱隱可見的窈窕身材。
若是換上一身女裝,若她還只是十幾歲的花季時分……
那一定是個一等一的美人,無人不會為之動容吧。
哪像自己。
長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不說,脾氣還壞得很。成天對他是又打又罵,又總是冷落無視的,哪裡比得上……
「師弟,你怎麼想?」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