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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燕娘救了潘復, 這老寡婦便有事沒事往這邊兒扒頭, 不是借鞋樣子就是借傢伙什兒, 明顯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潘復在心裡罵了一句, 老不要臉的,想這老寡婦可不是個知分寸的,自己若不應聲,說不準就直接推門進來了。
想到推門, 忙幾步過去, 把門閂插上了,外頭的王婆子, 叫了半天不見來開, 反倒聽見插門的聲兒, 眼珠子一轉想到什麼,便嘿嘿笑了起來道:「瞧瞧我來的不是時候,倒擾了好事,得了,我也沒旁的事,就是想借個鞋樣子,既這會兒你們忙著,過會兒再來。」撂下話呵呵笑著走了。
聽她腳步聲遠,潘複方才鬆了口氣,卻不敢再歇著,忙著把燕孃的屍首拖進屋裡,用被子一層層裹住,省的身上再往外滲血,不好收拾,又從水缸裡舀了水,把院子裡的血漬刷洗乾淨。
便開始翻箱倒櫃,果然在櫃子底兒翻出個舊荷包來,抖開,滾出幾塊碎銀子,潘復不禁在心裡罵了一句,真真是個窮鬼,又把潘明成留的錢袋開啟,裡頭不是銀子而是一百兩的銀票,心裡卻並不感激,反而冷笑,出手如此大方,可見是虧了心。
把銀票跟碎銀子一併收在懷裡,便開始琢磨怎麼辦,那梁驚鴻權大勢大,他說了不許自己待在燕州城,留在這兒便沒有自己的活路,更何況,如今還掛了條人命,若被人知道報了官府,便想走都走不成了。
只是這麼走了,燕孃的屍首如何遮掩?正發愁呢忽瞧見那邊剛被自己翻出來的包袱皮兒,忽有了主意,這燕娘自來不是什麼良家女子,且近日鄰居也都知道她對自己有意,若忽然發現自己跟她一起不見了,必然料定是私奔了,也不覺著奇怪。
拿定了主意,把屋裡收拾了一番,做出個出遠門的樣兒,至於燕孃的屍首怎麼料理卻有些麻煩,忽想起院子裡有個菜窖,本是冬底下儲菘菜使的,如今正好空著,便把燕孃的屍首拖了出去,丟到菜窖裡上頭用麥草和泥厚厚的封住,再蓋上先前的舊草墊子,瞧著跟過去並無兩樣,才放了心。
剛收拾妥當,隔壁的王婆子便又來了,潘復四下裡打量了一遭,沒有血漬破綻,方過去開了院門,那王婆子一見潘復,上下打量了一遭,掩著嘴笑的不懷好意:「到底年輕體力好,大白天的也不消停,可也得聽老婆子一句勸,別因為年輕便沒個節制,弄壞了身子,再後悔就晚了。」說著往裡扒頭:「燕娘呢,怎的不見?」
潘復忙道:「可是不巧,正好去鋪子裡取繡繃子了。」
王婆子倒是知道燕孃的繡繃子壞了,前兒還罵了半天呢,說是撿了晦氣男人,連帶的自己也沾了晦氣。
燕娘不在王婆子也不好進去坐,知道自己這老眉塌拉眼的,也勾不上潘復這樣的年輕小夥,便說明兒再來,悻悻然的走了。
潘復關上門冷汗都下來了,畢竟是頭一回幹這事,心裡忍不住發慌,在屋子裡一直等到夜裡,聽見街上的梆子敲了三遍,方才換了衣裳,戴上斗笠包袱,出了小院,把院門從外面反鎖了,直奔城門去了。
雖已是三更,卻擋不住那些吃酒尋樂子的,燕州城雖不比京裡,卻也甚是繁華,酒店花樓有十幾家,故此便夜裡街上也有人走動,潘復怕被人認出來,一路上躲躲閃閃,到天矇矇亮的時候,方出了燕州城,忍不住回頭看了看燕州的城牆,恨恨的咬牙,想起自己的遭遇,忽生出刻骨的恨意來,暗暗發誓終有一日自己會回來,到時讓這些害過自己的人,都跪在自己腳下求饒。
若非皎娘,潘復這樣的人,梁驚鴻瞧都不會瞧他一眼,至於他恨不恨更不會放在心上,如今擱在心裡的就只一個皎娘。
這才從別院出來還沒一日呢,便想的緊,要說早上剛見了,有什麼可想的,擱以前的梁驚鴻大約也會覺著荒唐,那麼多樂子呢,何必跟個女人較勁,他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