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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也是這樣,如果他們自己也沒了,也就沒了,可是他們活下來了,活下來的人除了思念死去的人,心中對他們還存有深深的負罪感和愧疚。
孟青羅家裡的兩床被子一床分給了女眷,一床給了幾個小子,被子少,就只有在下面鋪著找來烘乾後的薄薄幹茅草,上面的被子橫著蓋,勉勉強強能全都擠著睡下,但大人是蓋不住腳的。
孟大伯和大郎,二郎,三郎,還有孟老爺子,薛老頭,傻爹幾個就只有披著厚實一點的衣裳圍著火堆打瞌睡。
半夜,孟青羅給凍醒了。
她起身一看,除了幾個值夜的叔伯還強行的睜著眼睛外,其他人都圍著火堆睡得東倒西歪,甚至有人凍得把廟中供桌上的破布給扯了下來裹在身上。
火堆上的火明顯的小了下來。
孟青羅悄悄起身,摸了摸旁邊在簍子裡睡的兩個小子的手腳,再掖了掖被子,不涼,身上暖烘烘的。
看來兩個小糰子倒是一點不冷,一人抱了只「小狗」在懷裡睡,就像抱了個小火爐似的。
孟青羅輕手輕腳的走到阿爺幾個身邊,將他們圍著的火堆加了幾根乾柴,把火堆燒得旺旺的才退了回來。
值夜的村中叔伯們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見她是給家人的火堆添柴,沒說什麼又收回了眼神。
孟青羅隱在黑暗裡從空間裡取出一件深色的短款薄羽絨服套在裡面,外面再套上這裡自己的衣裳,不一晌身上就逐漸暖和起來,舒服得她直想喟嘆一聲。
可再看著阿孃和阿奶,還有幾個小子都凍得蜷縮著身子取暖,孟青羅掙紮了又掙扎,還是沒敢從空間裡拿出棉被出來,萬一被家裡人發現她無法解釋,這東西有沒有,是什麼樣的,全家人心中有數,你是一點藉口都找不到的。
如果,如果明天天繼續下雨,明天白天她出廟去想別的法子。
好在第二天雨不下了。
雨是不下了,但高溫似乎就這麼被一天一夜的大雨給帶走了,往常四季分明,今年只有三季,夏天直接過渡到了冬季,那秋風啊,吹在臉上像刀子一樣割人。
村人走在路上,被冷風吹得瑟瑟發抖,所有能扒拉出來的衣裳,不管是薄的,還是厚的,全都裹在了身上。
「阿蘿,來,把娘這棉衣穿上。」
楊氏生怕孟青羅凍著了,把自己唯一的一件厚襖子往她身上套。
「娘,我不冷,你自己穿!」
「這天突然冷得像三九寒冬一樣,你的襖子太薄了,怎會不冷?快,穿上!」
「娘,我真不冷,你摸我手,暖和吧?」孟青羅把自己的小手放到楊氏手心裡。
楊氏握住孟青羅的手捏了捏,「誒?還真暖和著!行,那阿孃自己穿。」
孟家人手多,當初在雲州府城時只賣掉了家中的板車和驢子後面的車廂,幾床厚棉被,家人四季的衣裳只要帶了來的都留著,所以,這隻要不繼續下雨,不繼續變冷,衣裳還是有。
雲州府城,齊王府。
齊王一臉悠哉的坐在廳裡喝著美酒,欣賞新得的西域美人跳舞唱曲。
「王爺,胡成章(雲州知府)派人來稟報說流民全去了東邊深山,妄想繞過府城北上,要不要派人去驅趕?」
好半晌,齊王的眼神才從美人那扭著的水蛇腰,以及那高聳的兩坨肉上移向面前跪著稟報的人,嗤笑一聲,「就那深山狼虎成群,蛇蟲滿地爬,要費那神幹啥?」
「可……可是……」跪著的人慾言又止。
「有事就說,婆婆媽媽的像什麼話?耽誤本王聽曲。」
「是,是胡成章還稟報說,的確有那麼幾群人已經越過了那山北去了,他擔心……」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