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頁(第1/2 頁)
「江修!」方雲晚手上一沉,轉頭只見江修雙目緊閉臉色煞白,搖搖欲墜,來不及多想,向著江修的方向邁了一步,便將他穩穩接住。
江修比方雲晚要高一些,方雲晚撐住他堪堪要倒下的身子,江修的頭恰好輕輕落在他肩頭,滾燙的氣息噴在方雲晚的脖頸間。方雲晚想起許路遙的話,忙騰出一隻手來,摸了摸江修的額頭,果然是觸手滾燙。
他拍拍江修:「你在發燒,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江修在方雲晚肩上搖頭,面板擦過衣物的沙沙聲,聽起來溫柔得像是在撒嬌。縱使有方雲晚抱扶著,高燒下虛軟無力的人也無法太久地站立,稍稍一動,江修的身子便往下滑了幾寸。
方雲晚半扶半抱地把人拖到裡間臥室。床上的被子是掀開的,想來剛剛他在外頭鬧出那麼大的動靜也沒能驚動江修,是因為他一回房便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扶著江修在床上躺好,看著他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臉色,連發燒都沒能在他臉上激起一點血色,方雲晚心裡隱隱悶痛,明明最疲憊最需要休息的人是他。
江修畏寒地往被子裡縮了縮,熬過一陣眩暈,強打起精神睜開眼:「路遙一會就到,你去睡一會。」說到這裡,似乎想起他們之前的爭執,又補充了一句:「或者先回醫院照顧叔叔。」
方雲晚無奈:「你是背著許路遙跑出來的,根本沒告訴他你在這個酒店。」
江修半闔著眼安慰方雲晚:「沒事,你去吧,他能找到。」
這句話太過篤定,令方雲晚偷偷嫉妒起來。即使是他和江修最親密的時候,他自問他們之間也沒有過這樣的篤信與默契。
遇見江修的時候,他涉世未深,大多時候都是江修哄孩子一樣地寵著他縱容著他。
他不僅從來沒能成為江修的依靠,甚至有時還要讓江修加倍勞心勞力地照顧他。
其實曾經也有一回,江修在等著方雲晚去找他。那回江修應酬到深夜,徐章要先替他送合作夥伴回下榻的酒店,再回去接他。江修那天狀態不好,喝了酒後,胃疼得厲害,徐章不放心,離開前給方雲晚打了電話,讓他帶上胃藥趕去照顧江修。
方雲晚不記得那天江修招待的是什麼客人了,地點竟然選在了隅城一個服務內容多種多樣的會所。他一個模樣清秀的大學生闖進去,就像是兔子進了狼窩,還沒找到江修,就被一群醉漢堵在走道里進退兩難。
那時他剛剛跟江修在一起沒多久,想著江修正不舒服,害怕給他添麻煩,江修打電話過來問,也沒敢給他說明自己的處境。還是江修跟他通話時敏銳地覺察出不對勁,從包廂裡找出來,才把那群借酒撒風的人趕走。
方雲晚給江修帶的藥起效時令人犯困,江修又疼又累,難受得幾乎坐不住,卻還要強打起精神安撫他的情緒,撐到徐章辦完事折返回來,才敢放任自己昏睡過去。
方雲晚承認,與許路遙相比,他是應該自慚形穢。
「我過會再走。」方雲晚用冷水沾濕了毛巾敷在江修頭上,倒了半杯溫水,扶他起來餵他喝下去,「你不願意去醫院的話,就先睡一會。我等許路遙來了再走。」
大概是燒得昏沉無力,江修沒有再跟方雲晚多糾結這些,閤眼前只交代了一句:「你要是累了,就自己找個地方休息……」許是累極了,一句話話音沒落盡,他的頭就軟軟地偏向一側,昏睡了過去。
等到江修睡沉了,方雲晚掩上臥室的門走到外間給許路遙打電話,簡單說明瞭江修現在的情況。許路遙早就料到江修不願意去醫院,只讓方雲晚先守著,時不時餵他喝點水,替他擦擦身子物理降溫,等他到了,再給江修用藥。
方雲晚無法外出買酒精,只好在酒店點了一瓶高度數的白酒充數。撩起江修的衣袖和褲管,蒼白消瘦的身體無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