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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今天他卻對江修難得地有幾分耐心,江修到的時候,一屋子的人都在等著他一個,只是宋啟君黑著張臉,會議室裡的氣壓低得令人喘不過氣來。
江修自知理虧,坐定後沒多解釋什麼,只轉頭示意調查組負責人開始匯報。
不知道是不是是念在江修前一段病重,宋啟君雖然因為他浪費了大家半個小時時間,心裡有火,卻壓著脾氣沒有發作。調查組負責人拉出事故主要責任人名單時,宋啟君的臉色陡然陰沉下來。
名單上赫然有幾個名字,是宋啟君無比熟悉的。
那都是早年跟他一起打江山的老人,後來頌文的生意越做越大,這些跟宋啟君一起同舟共濟過的人深得他的信任,便被分派到不同板塊去,開疆拓土,隨著各個板塊發展壯大,他們日漸成為各個板塊的中流砥柱,獨當一方。
宋啟君死死盯著那幾個被懷疑存在利益輸送的人名,他怎麼也想不到,當年踏踏實實的人,怎麼會動起這樣的心思?
這些頌文集團的元老們,不僅宋啟君認得,江修和調查組的同事也認得。其實這次會議,除了向宋啟君匯報調查結果外,更要緊的,是向他探探口風,下一階段,該如何推進下去。
匯報完畢,調查組負責人朝江修看了一眼。
江修會意,抿了口水,清咳一聲,向宋啟君說:「本次涉事的人員不只有施工方的人,也有我們頌文自己的員工,有一部分人職級還不低,下一步的計劃,我覺得還是得向您請示一下。」
「你們下一步什麼計劃?」
江修示意調查組相關負責人先離開會議室,取過雷射筆,將ppt翻到有涉事人員名單的那一頁:「目前的證據已經相對充分,我們打算把這部分材料整理後移交公安機關立案,由公安機關介入下一步調查。」
「他們可能面臨什麼?」
「更專業的意見,可能還得請律師來判斷。但是我們之前跟法務部的同事探討過,這份名單裡的絕大多數人,有可能被刑拘。」
宋啟君久久盯著投影儀投出來的那幾個名字,重重嘆了口氣:「只能這樣嗎?」
宋啟君中年喪妻,晚年喪女,又跟他這個外孫相看兩相厭,這些年他孤家寡人一個,除了宋錚,常走動的就是這些當年一起做事業的這些老朋友。
他和這些人的感情,江修不能體會,卻可以理解。
會議室裡只剩宋啟君和江修兩個人,宋啟君沒什麼要掖著藏著的,嘆氣聲越發多了起來。他曲著手指叩了叩桌面,對江修說:「你接手頌文的第二年,就大刀闊斧地搞制度革新,砍去了一波老人,你記不記得那時外頭怎麼說我們的?說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說我宋啟君見利忘義過河拆橋。」
這事江修當然記得,那時他年輕氣盛,自以為照章辦事,支付了足夠的辭退賠償金,合該理直氣壯。可大多像當年的頌文那樣作風老派的公司,偏要談法不外乎人情。
儘管他辭退的都是些仗著資歷倚老賣老的閒人,也支付了優渥的賠償金,可在別人看來,還是頌文不近人情,驅逐老功臣。
因為這事,江修跟宋啟君本來就不甚融洽的關係雪上加霜。兩人白天在公司的會議室裡吵,晚上回家在餐桌上吵,後來江修索性搬出宋家老宅,住到外面去。
隅城的圈子就那麼大,那幾年關於頌文的閒話多了去了。
江修對那些議論充耳不聞,在他雷厲風行的風格影響下,頌文集團一改內部人浮於事的作風。而與此同時,江修幾番三顧茅廬,從各處挖來不少優秀人才,逐步推倒內部按資排輩的風氣,不少重要崗位上都是能者居之。
後來,集團的管理體系進一步完善,運營效率持續提高,加之江之恆當年目光獨具,提前佈局的各個板塊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