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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路遙不知道自己有什麼毛病,大半夜不睡覺守在這裡被餵一肚子狗糧。他又沒打算跟方雲晚共度餘生,方雲晚是不是個很好的人,跟他有什麼關係?目前來看,比較令他頭疼的還是眼前這個人,他想像不到,江修一副離了氧氣瓶便喘不上氣的模樣,明天怎麼能如期參加昭陽地產的年會?
給江修又餵了一點水,許路遙試著勸他:「明天下午的會,能不能不去?」
「如果不去,宋錚一定會把我病得只剩一口氣的訊息傳得到人盡皆知,到時候要應付的就不僅僅是宋錚了,單單那些一點風吹草動就坐立不安的投資人,就夠我們頭疼一陣子了。」江修神色倦怠,「之後,還有老爺子,我看他大概巴不得找個機會,把我手上的權力再分一些到宋錚那裡去。」
「他愛給誰給誰,你肩上擔子輕一點也好。」
江修輕輕嘆了口氣,搖頭:「不行,還不到時候。」
「還得到什麼時候?」作為醫生,許路遙最看不慣不愛惜身體的人,偏偏他最好的朋友江修就是他最看不慣的那類人。他語氣裡帶上薄怒:「非得把命搭進去才算完嗎?」
江修悶咳幾聲,苦笑:「現在還不行,我還得再活一段,所以路遙,你得幫我。」
「幫你做什麼?幫你燃燒自己照亮頌文嗎?」許路遙沒好氣地懟了一句回去,話沒說完,卻已經動手幫江修把被子往上扯了扯,將床稍微搖低了一些,無奈道,「趕緊睡,不然明天就算我讓你去,你也不一定有力氣走得出病房。」
他調暗燈光,看著微弱地燈光裡,江修倦極昏昏睡去。他胸口的起伏依然是紊亂不定的,呼吸的聲音聽來艱澀辛苦,許路遙遇見江修的時候,他已經是這樣辛苦地生活了許多年,他不知道他之前經歷過什麼,期待著在未來完成些什麼。
他只是一直覺得,江修像一隻暮秋的寒蟬一樣地活著——秋風驟起,他已無力長鳴,卻還要向死而生般掙扎著唱完最後一支悲歌。
第二天,在江修的反覆要求下,許路遙一早為他加大了用藥劑量,到了下午,他的狀態看上去竟是以假亂真的好,找護士借了些化妝品來捯飭一番,除了偶有幾聲壓抑不住的咳嗽外,居然絲毫看不出一絲病重的模樣。
許路遙不放心,向醫院申請了外出隨行。可江修嫌他一張生面孔跟在身邊太惹眼,一進頌文大廈,就把他趕到自己辦公室去,壓根兒沒讓他跟進會場半步。
按照往年的慣例,昭陽地產每年會辦兩次年會,第一場以聯歡會形式的年會在十二月份舉辦,而以經營分析為主題的年度總結會議,將在三四月份年度審計完成後舉辦。因此,這一場年會以吃喝玩樂為主,氛圍相對輕鬆愉快。
對於江修而言,這種形式的會議卻比在會議室裡正兒八經分析經營情況還要難熬。
他是頌文集團的副總經理,自然被安排在最前排最中央的主桌。那位置離舞臺近,視野好,但也離舞臺旁的兩個大音響很近,一有歌舞節目,熱鬧喜慶的音樂像是夏天的暴雨般砸過來,江修心跳如搗,背上一陣一陣沁出冷汗,最裡層的衣服濕了又幹,幹了又濕。
宋啟君聽見他不時掩著唇咳嗽,終於關心了一句:「生病了?」
江修抿了一口熱茶,壓下喉嚨裡蠢蠢欲動的咳意,啞著嗓子回話:「著涼了,這幾天有點咳嗽。」
「每年年終都辛苦,忙過這陣子,給你批幾天假,好好休息一下。」
「謝謝宋董。」
在公司裡,江修一向以職位稱呼宋啟君。這回不知為什麼,宋啟君愣了愣,忽然笑著拍拍江修的肩膀,感嘆道:「你好像很久沒回家裡吃飯了,都客氣生分了。等昭陽年會結束,小錚也該忙得差不多了,你們找個時間一起回家熱鬧熱鬧。」
「好,我聽您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