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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杯換盞，觥籌交錯，飯後一些穿著黑色衣裝小提琴手和大提琴手風琴手等陸續在大廳一角的樂隊席落座，餐盤被侍者撤走，人群在座位上坐好，有些名媛太太已經從手包裡取出母丁香的盒子，等待著舞會開始。

「下一曲：tangolove」

有舞曲報幕響起，男男女女手挽手步入舞池，蘇韻看到身旁著黑色禮服裙的女人也站起來半彎著腰行禮後對她伸出了一隻手。

「不知我的韻兒可否與我共舞一曲？」女人如同秋水一般的眼眸專注的看著蘇韻，似乎在期待著眼前少女的答應。

蘇韻看著那中央的舞池，有些猶豫，剛想要拒絕，就被一隻長指抵住了嘴唇。

面前的女人攬著她的腰，吐氣如蘭，眼眸中都是迷朦愛意：「噓……韻兒莫要憂慮……交給我……」

少女瓷白的手搭入女人的手中，被女人握住，萬卿的唇邊勾起一絲笑意，眼神中有一種難以捉摸的堅定。

舞曲演奏，水晶燈反射著粼粼燈光，蘇韻被女人懷中的馥郁縈繞，行進，再行進，萬卿抱著蘇韻下腰，帶領著蘇韻轉動裙擺，在空中旋出一朵鮮紅的花。

旋轉中路過的景色有穿滿臉橫肉的壯漢，有英俊的少將，有珠光寶氣的太太和名媛，有角落裡的蛋糕，有酒店白色拱窗外的輝煌夜色，勳章或柔頸，寶石或玻璃，而蘇韻的眼中只剩下了面前女人那清冷中沾染了溫柔的雙眼。

「韻兒跳舞的樣子，當真很美。」

蘇韻看到女人盯著她的目光漸漸染上痴迷，將她拉近，伴隨著舞蹈動作帶領著她的手由上至下地進行撫摸，蘇韻的觸感能感受到女人禮服絲織絲滑的觸感，貼面行走的時候，金色花紋繁複的廳面上，黑色裙擺與紅色裙擺揉合在了一起，宛如一朵盛開的並蒂雙蓮。

舞曲停下，蘇韻剛要走，就感受到女人牽引她的力道，女人的聲音眷戀，似乎希望永不停歇。

「韻兒，再舞一曲。」

「下一曲：porunacabeza」

幾曲過去，蘇韻把手搭上他萬卿的肩臂，跟著她的步伐移動。

她與她一同倒向一邊，讓她慢慢的下腰，又大力的將她拉回，「韻兒……姐姐很慶幸能夠遇見你……」女人清冷的聲音突然貼耳響起。

音樂驟然猛烈，女人手腕微勾，紅裙少女隨動作撲入女人的胸懷，感受著她的胸腔震動：「韻兒……姐姐愛你……」

她的一隻手掌貼著她的背，一隻手握著她的手。「我喜歡你的眼神。」

她和她一起看向一邊，又猛然把她甩過來和她對視，目光炙熱又虔誠：「喜歡你的心跳。」

她挾裹著她轉圈，微閉眼上感受氣息，與她額頭相抵：「喜歡你的一切。」

她的手護著她的腰側，最後姿勢定格，她的裙擺纏繞上她的裙擺不分你我，萬卿溫熱的氣息吐息在蘇韻的耳邊：「韻兒……姐姐想要把所有的愛都給你，所以你可不可以嫁給我……」

舞曲驟停，在人群的環繞注視之下，女人黑色的裙擺散開鋪在地面，從管家送來的託盤中拿過一個小盒子，戒指盒中閃耀的鴿子蛋被取入女人的指間。

女人從背後環繞住少女，捧起少女的左手，將戒指推入她的無名指間，萬卿貼在蘇韻的耳側輕輕呢喃：「我想別的太太都艷羨東西，才是我的萬太太該有的……」

入夜，在明夜公館的主臥內，蘇韻看著女人從小几的另一側推過來的兩張紙張，抬頭去看萬卿的臉，今夜女人的神色尤其的柔軟，那眼眸中的秋水真的如同秋水般溫柔，蘇韻恍然覺得，也許這才是她本來該有的樣子。

「從茲締結良緣，訂成佳偶，赤繩早系，白首永偕……」床榻之上，蘇韻歪在萬卿身上念著那紙結婚證書上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