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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容只覺渾身像灌了鉛似的，掙扎著爬到岸邊，來不及喘上口氣，急著解下腰帶與那繩索一頭接上。可腰帶被淤泥浸得十分滑膩，赫連容連打幾個死結，才算綁了結實，不過長度也大大縮短了。赫連容又馬上脫下外裳與儒裙，終是要接夠未少昀抓得到的長度才好。

在這期間，赫連容始終沒有向潭中看上一眼，她的雙手一直在哆嗦，不知是累的還是在害怕。

&ldo;你真沒良心！上去也不和我說說話！&rdo;

帶著強烈不滿的聲音自潭中傳來，赫連容手上停了一下，這才敢抬頭去看。未少昀因為託她出去，反作用力讓他的身子離岸邊更遠了點，肩膀以下已沒入泥中，身前的半塊橋板勉強撐著他雙手的重量。

&ldo;沒空理你！&rdo;赫連容終於現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她多怕一抬頭，已經看不見他了。

未少昀笑道：&ldo;你都沒看見，你剛才的動作簡直難看死了。&rdo;

&ldo;不用你管！&rdo;赫連容終於接好了衣服，又將衣袖打了個死結，找了塊不大不小的石頭裝進去，起身大喊道：&ldo;未少昀，我把繩子扔過去，你抓住！&rdo;赫連容急著將手裡的繩索丟擲，拋了兩次，終於拋到未少昀身前。

可那一米來遠的距離於未少昀而言卻萬分艱難，他全身陷在泥中，不僅下沉速度更快，手臂也似被緊緊纏住動彈不得，連試幾次，未少昀頹然放棄，&ldo;我抬不起手。&rdo;

&ldo;那你就用牙咬！&rdo;赫連容將繩索拖回，解開中衣脫下，擰成一束與繩索重新綁了，想再延些長度。

&ldo;蓮蓉……&rdo;未少昀突然叫她，&ldo;你這麼想救我，也是同情我嗎？&rdo;

&ldo;放你的狗xx！&rdo;赫連容的髒話衝口而出，這種時候，誰還有空去想什麼同不同情。

&ldo;其實我說謝謝你同情我，是騙你的……同情，我一點都不想要……&rdo;

&ldo;你能不能安靜點！&rdo;赫連容的手抖得更厲害了，死結怎麼也綁不好。

未少昀卻似沒聽到一般，聲音變得平靜而感嘆，&ldo;同情是世界上最沒用的東西，人們在同情你的同時，成全的是他們的優越感和滿足欲，同情的背後，除了蔑視與竊笑，什麼都沒有。蓮蓉，我不想你同情我。&rdo;

&ldo;你這個王八蛋！鬼才同情你！&rdo;赫連容好不容易打好了繩結，想試著用牛仔的方式將繩索扔出去一次成功，卻總也不成功，只能再按自己的方式瞎矇，&ldo;誰都有失敗的時候，誰都有受傷的時候，你少給我裝可憐！再上來的時候你要重新開始，重新做事，聽到了沒有！&rdo;

&ldo;聽到了……&rdo;未少昀笑得有點無奈。

淤泥已沒到了未少昀的耳朵，赫連容終於將繩索拋到了他的身前，喜極大叫，&ldo;快、快抓住！不對，快咬住，我拖你上來！&rdo;

&ldo;可是我還想說話……&rdo;未少昀仰頭望天，將他尖削的下頷從泥中顯露出來，更方便說話，&ldo;蓮蓉，你走吧，別再回未家，沒人知道我們在這裡，他們找不到我們，會以為我們一起走了。&rdo;

&ldo;抓住！抓住繩子！&rdo;赫連容什麼也聽不下去，腦子裡只剩這一句話。

未少昀卻聽到不赫連容的話了，他的雙耳被淤泥灌滿，深深地吸了口氣，作為對這世界的最後一絲留戀，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