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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要跪下,就瞧見腳底下,有幾塊月白色的碎布片子,再仔細一看,這碎布倒是跟娘娘身上的水褲是一個紋樣的,撕成這樣難怪不能穿了,可、可那也不能搶皇上的寢衣呀!
梁九功現在不想給康熙請安了,他恨不得立馬轉頭給宸貴妃磕仨!
康熙半晌不說話,梁九功跪在他腳邊,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猶豫再三,大著膽子問了句:「主子,可要叫水梳洗……」
誰知這麼短短一句話,就觸了萬歲爺的黴頭。
康熙瞪了他一眼:「叫什麼水!還不快去給朕找件衣裳去!」
梁九功小聲應是,趕緊翻出件寢衣伺候萬歲爺換上,一邊換一邊心裡埋怨自己不會說話。
昨夜確實聽見那種動靜了,可沒一會就停了,他原以為是萬歲心裡惱,所以沒什麼興致,如今看怕是壓根沒成事兒,自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伺候皇上更衣也是有講究的,至少不能繞到主子身後面去,那樣就有行刺的嫌疑了,是以梁九功就這麼錯過了觀摩康熙後背的機會,還照平日裡那樣,用手扶著他的腰線,捋了下腰帶,結果正碰著自家主子腰上的青紫。
康熙嘶了一聲,剛想罵人,也覺得這奴才確實有點冤:「去去去!起開,朕自己穿!」
梁九功正一頭霧水,就瞧見床上原本面沉似水的宸妃娘娘,此刻嘴角竟似有若無地露出一絲笑意來?
康熙正對著他,可不背對著沈嬈嗎?看見他身上的傷,她就覺得解氣。
腰間青青紫紫的掐痕確實是沒人碰就不會疼,可肩膀上的牙印不行呀!
方才那麼晾著還好,這會兒穿上衣裳,即使寢衣布料柔軟,也架不住那人咬得狠呀,康熙皺了皺眉,低聲吩咐:「去找點傷藥來。」
梁九功不由自主地就往沈嬈那邊瞧,看人家還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心想:還行,萬歲爺手底下還是有輕重的,至少宸貴妃瞅著不像是傷狠了的樣子。
不過傷藥這個說法,實在是太寬泛了些,是扭傷還是擦傷,這需要用的藥,可是全然不同的,而且皇上沒說叫太醫,那就表示不想叫人知道,那自己拿藥的時候動靜就得小點,最好一次就能把需要的藥都備齊了,省得三番兩次地折騰,惹了旁人的眼。
於是他陪著笑,朝沈嬈走去,規規矩矩地問道:「娘娘,您看奴才拿什麼藥合適?」
沈嬈被問的一愣,心想,我又不是太醫我哪兒知道去?
她不解地看了梁九功一眼,又瞥向康熙,就見他一臉牙疼的表情。
瞬間明白了梁九功的意思,這回真是無論如何也忍不住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不過大約也是知道吵架的時候笑出聲,是一件極其損傷自身威嚴的事兒,沈嬈立刻禁了聲,還十分做作地咳了兩下,收斂起神色來。
可那冰霜美人驟然展顏的模樣,那真是叫梁九功這個沒根兒的男人見了,都在心裡默默嘆息:這皇上怎麼下得去手呀?實在是狠心吶。
可隨即又注意到沈嬈頸間的傷痕,按理說,這墾節兒的位置上,兩人發生齟齬,動作間本就是極容易碰到的,且頸間皮肉嬌嫩,這種剛結了痂的傷更是稍有不慎,就會使結痂脫落傷上加傷。
可這娘娘的脖子,怎的連一個血點子都沒出呀,再仔細看還能瞧見,上邊仍然塗著一層淡青色的傷藥,藥都沒蹭掉?
這不應該呀,都鬧成這樣了,最脆弱的地方反而沒碰著?梁九功正納悶呢,又恍然想起方才那兩位主子的神色來,一時沒忍住,本能地一臉驚恐地望向了康熙。
康熙被他這麼看著,只覺得渾身都不自在了起來:「哪那麼多廢話!金瘡藥就行!」
金瘡藥?這是還見血了!?
梁九功只覺得自己都快暈過去了,看沈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