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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赫連瑾要殺掉赫連衡一事, 赫連笙其實早就有預感。
儘管當初,對方在冷宮裡,對他曾經說過若他是赫連衡, 他不會殺他這樣的話。
赫連笙相信他說那句話的時候是真心, 但是他知道那不可能。
因為人是會變的。
說那句話的時候, 赫連瑾還保有著做皇子的謹慎,他不知道當他真正坐到那個位置上的時候,能獲得的權力有多大。
這份權力是沒有限制的, 它足以容納所有的野心和膨脹的控制慾。
當然,也包容不必要的敏感和多疑。
他背靠北殷,是赫連瑾必須要除掉的威脅。
但是他被除掉之後,赫連瑾就會把目光放在別的潛在威脅身上。
他的兄弟們資質平庸。
怎麼樣呢?
他們終究還是擁有皇位的繼承權,就像是環伺在赫連瑾身側的狼狗。
不將他們除掉, 赫連笙都能想像到赫連瑾寢食難安的樣子。
不過……
他以為赫連瑾會再等等。
「最近發生了什麼麼?」他深吸了一口氣, 開了口。
楚裊裊一愣。
隨即,她很快反應了過來,遲疑著開了口:「自宜安王被軟禁在封地之後,朝中有大臣上書, 直諫皇帝,不要如此殘害手足。」
「上書的是?」
「內閣大學士陳鍾海。」楚裊裊道。
赫連笙怔然。
他年幼時, 因著榮寵,時常出入御書房,也見過陳老數面。
彼時, 他頑劣任性, 陳老沒少被他氣得吹鬍子瞪眼。
當初他跟顧淵的婚約, 也是陳老第一個站出來反對, 直言這是兒戲。
當時還被赫連笙在背後嘀咕了許久。
只是後來……
他被赫連瑾以謀反名義關在冷宮, 卻也是陳老站出來,私下裡替他陳情。
「陳老當初為我說過話。」他往貓窩裡縮了縮,輕聲道,「估計赫連瑾以為,他私下裡是站在我這一派。他為人剛直,接濟過不少寒門學子,在朝中聲望頗高。赫連瑾這是惱羞成怒了。」
偽善者,最怕被人戳破面具。陳鍾海想必措辭並不客氣。
赫連瑾隱忍多年,卻到底年輕,遭到這樣的挑釁,必然不會忍。
宜安王動不得,赫連衡的謀反可是確有其事。
他若是赫連瑾,隨便派個死士劫獄,就可以以「梁王」仍有狼子野心為藉口,將赫連衡斬首。這樣,既除掉了赫連衡,又給了陳鍾海下馬威,順便還能讓他「殘害手足」一事變得師出有名。
一箭三雕。
果然,楚裊裊隨後所說的事實,跟赫連笙猜測的差不多。
只不過,死士換成了與北殷獨孤澤的書信往來。
即便是赫連笙死了,赫連瑾也要把他拉下水。
他跟赫連衡交好,這樣一來,先前已經查清的通敵一事,就又變得可疑。
赫連笙的爪子無意識地抓緊了貓窩裡墊著的絨毛,第一次沒有在心底嘲諷赫連瑾,而是有些煩燥。
他都死了,被扣個通敵的罪名也不要緊。
但是……
赫連衡怎麼辦?
獨孤澈還有十幾日才到京城,到那時,一切都來不及了。
而且,赫連衡是梁楚的皇子,如今,北殷尚且自顧不暇,他沒有把握,獨孤澈救下他的同時,還會費大功夫去救赫連衡。
他頓了頓,正想讓楚裊裊把竹十一找來,就聽到了外面的一陣喧鬧聲。
兩人俱是一怔。
「我先走了。」楚裊裊反應極快,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