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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畫室都傳說地板會吃櫻花橡皮,但黃櫨覺得,地板吃的再多,都沒有仲皓凱那個王八蛋拿走她的多!
而且黃櫨有點嫉妒仲皓凱。
她是那種整天泡在畫室裡,對畫畫比任何事都認真的美術生,哪怕出門,也一定是為了寫生。
仲皓凱不一樣,他整天來得最晚、走得最早,有時候乾脆不見人影。
但這次學校組織的對外畫展,黃櫨只有一幅畫堪堪入展,老師卻展出了仲皓凱三幅作品。
自己的作品在畫展裡幾乎無人問津,可她聽說,仲皓凱的作品被十幾位參展顧客詢價過。
對方報出的價格都很高,仲皓凱成為了畫展最大的贏家。
黃櫨不怎麼情願地接起電話:「你好。」
「你好什麼你好,黃櫨,你又不是沒存我手機號。」
仲皓凱在電話裡笑著,語氣裡全是春風得意,「哎我說,全畫室的同學都在群裡跟我道喜呢,你們班還有幾個女生要請我吃飯,就你一聲不吱。怎麼著,不打算真誠地為你的好朋友道一聲恭喜嗎?該不會是嫉妒我吧?」
黃櫨不承認:「誰嫉妒你,我出門旅行了,沒空看手機。」
「旅行?不是,黃櫨你過得挺瀟灑啊?這才暑假第二天,你已經去旅行了?行行行,有錢的確是可以為所欲為。」
黃櫨懶得理他,生硬地說了聲「恭喜」。
聽見仲皓凱賤賤地在電話裡拖著長音說「三克油」的時候,她直接把電話掛了。
藝術這個東西,可能真的需要天賦。
畫展備稿期時,她幾乎天天失眠,比平時花更多的時間泡在畫室裡,經常整夜不回寢室。
仲皓凱是截稿期最後一天才交畫的,他那天頂著亂糟糟的雞窩頭和黑眼圈,一屁股坐在黃櫨身邊,打了個哈欠和她說:「老子差點忘了截稿時間,熬了兩個夜才畫完。還有一幅是大一畫的,拿去糊弄糊弄得了。」
她問仲皓凱,難道不用構思嗎?
他說,構思個屁。
黃櫨想起高中時,她在畫室學畫,是老師最喜歡的學生。
老師經常拿著她的素描作業和其他準備藝考的同學說,「你們要是都像黃櫨這麼認真努力我就放心了」。
黃櫨那時考上心儀的美術學院,心裡漲滿了對未來的憧憬:
想要大學的老師誇獎她的畫,想要讓在國外發展的媽媽對自己刮目相看,想要成為國內嶄露頭角的新生畫家……
她甚至天真地以為,自己會像她最崇拜的那位畫家一樣,在20歲時享譽國際。
現在黃櫨20歲了。
那些年輕時的抱負,一樣都沒有實現。
大學裡人才濟濟,她不過是那些人中,最普通的一個。
如何接受自己將成為一個「會畫畫的普通人」?
僅僅只能是「會畫畫的普通人」了嗎?
這次畫展的事情對黃櫨打擊挺大的,不然她也不會跑來青漓。
被仲皓凱這麼一攪合,基圍蝦也沒那麼香了。
飯後,回日租公寓的路上,黃櫨又遇見孟宴禮。
當時她正走在一片樹叢的陰影中,無意間看向路對面的別墅區,好巧不巧,復古路燈照亮的那片,正是孟宴禮家庭院門前的夜色。
月光皎潔,遠處山上有鐘聲傳來,夜蟲隱匿在植物裡輕聲吟唱。
有兩個人,站在路燈下。
那個很高的男人,是孟宴禮。
他對面有一個穿著吊帶短裙的女人。
女人一雙腿又直又長,就在黃櫨看向他們的那麼3、4秒裡,女人突然笑盈盈上前,看樣子是想要抱一抱孟宴禮。
深夜哎,有美女投懷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