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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沉寂,連鳥鳴聲都突然停止了。
陸雨歇沒有回頭,縱然他心有疑惑,縱然他心在滴血,他仍是面無表情道:「你既是玄英宗弟子,本尊自然應該趕來救你。」
唐煙煙嗤笑:「只是這樣嗎?陸雨歇,你是不是沒有心?」
陸雨歇沉默無言。
唐煙煙偏過視線,抬袖拭去臉頰淚痕,她嗓音含著細微沙啞:「好吧,我懂了,陸雨歇你確實沒有心,既然如此,我又有什麼好強求的?請仙尊放心,我唐煙煙絕不是死纏爛打的人,既然你認為我們之前的過往不值一提,那我唐煙煙今日索性當著所有人的面,徹底與仙尊劃清界線,讓大家作個見證。從今往後,我和你恩斷義絕再無瓜葛,你是喜是悲,我是生是死,都與彼此再沒有半分幹係。日後遇到對方,我們權當互不相識,做最最最陌生的陌生人就好。」
語罷,唐煙煙決絕轉身。
圍觀弟子被嚇到,紛紛垂下頭,還自發地為唐煙煙讓出一條道路。
唐煙煙在人群中走遠,再無蹤跡。
氣氛凝滯,不知誰帶頭,不過呼吸間,原先站在此處的人,瞬間消失得一乾二淨,彷彿生怕自己被落下似的。
陸雨歇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
指甲嵌進掌心,入骨般的劇痛瀰漫在五臟六腑。
陸雨歇面色慘白,儘管他眼中瀰漫著疑惑和不解,但唐煙煙那番擲地有聲的話深深刺痛了他。
他喪失了理智。
他沒辦法再去思考唐煙煙的異常。
他只覺得痛,他被湮沒在無邊無際的痛苦的深淵裡……
兩日後的黃昏,靈脈開採完工。
陸雨歇機械化地帶著靈脈來到靈鵲峰,他孤身立在山頂,暮色中,天空化為一團陰沉幕布,而峰下,是浪濤洶湧起伏的大海。
祭出縮小無數倍的幽藍色靈脈,陸雨歇開始結契。
剛捏出法訣,陸雨歇便察覺到有人御劍而來。
陸雨歇蹙眉,回眸的瞬間,他看到一抹淺綠身影翩躚落在幾株梨樹旁。
是唐煙煙。
圓月清凌凌掛在蒼穹。
今日竟是十五。
陸雨歇眸中刺痛,卻不忍移開視線。
她披著漫天月光朝他步步走來,髮絲與裙擺在夜色裡飛舞,美好得像是一場不切實際的夢。
是夢嗎?
她嘴角掛著極淺的笑,漆黑眼眸專注地望著他,並無那日的決絕與憤恨。
陸雨歇下意識伸出手,想抓住此時此刻仿若虛幻的她。
但他的手懸在半空,再沒能往前半分。
即將垂下時,陸雨歇的手忽然被握住。
唐煙煙眼底笑意深了幾許,她向前兩步,踮起腳跟,就這麼輕輕吻住他的唇。
她的唇溫熱柔軟,帶著點點清香。
陸雨歇全身僵硬,如鴉羽般的睫毛似受驚,飛快眨了眨,然後不敢再動。他所有思緒頃刻間都化為虛無,血液凝成冰,又倏地像是在火中熊熊燃燒,加熱成滾燙的液體。
唐煙煙沒有停下。
她雙手與陸雨歇十指相扣,他們肌膚緊緊相貼,衣袍摩挲聲曖昧地在夜裡響起。
砰砰砰——
他們的心跳與體溫徹底融為一體。
唐煙煙閉著眼睛,描摹感受陸雨歇菱角分明的唇,然後主動探入他口齒間,將小小的丹丸送進去。
陸雨歇靈臺有瞬間的清明,他雖失去味覺,卻知道這顆丹丸或許存在問題。
煙煙想做什麼?
陸雨歇終於生出些真實感,但他來不及思索更多,鋪天蓋地的吻便迎面而來。
她沒有給他後退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