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頁(第1/2 頁)
言罷,他也不知是該覺得好笑還是該覺得感慨:「先前我隨聖駕一入園便聽說了安王擺花場的事,聖上的臉色瞧著不大好。我還奇怪安王是如何想的,換作旁人應早就進宮向聖上秉明無心婚娶之意,他卻自在,這幾日根本沒有進宮表態不說,這種場合還出來招搖擺花場,當真是不怕自己再多被議論。」
「原來他的打算是在這上頭。」陸方輕笑著搖了搖頭,「不得不說,這倒是步好棋——只是也瞧得出來,安王的確沒有什麼上進之意了。」
誰料陸立聽了卻道:「你怎知這事一定和簡之沒有關係?」說著微微蹙了眉,「他雖不會摻和皇家事,但此事與陶氏女有關,偏偏他今日又在場——你不覺得巧了些麼?」
「他還毫不避諱地與人宣稱那陶氏長女是他小友。」陸立道,「陶二孃入王府之事關乎世人眼光,他未必沒有出手相幫的可能。」
陸方看著他隱有擔憂的樣子,不禁失笑,說道:「長兄在想什麼?那是萬不可能的。你是長久不與他相處,所以不知這小子的個性最是嫌麻煩,倘若他是如你所想的那樣,此番陶二孃便不可能入安王府,莫說別的,他怎會跑去和安王做連襟?定然一開始便要搶在前頭下手,好讓崔家打不了陶二孃主意。」
「他這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素來對自己看得上眼的便是這般不計身段。」陸方道,「當初他與那益州百戲行首相交也是從不避人的,還時常泛舟和樂,你那時都沒擔心過他搞出什麼事來,今日何必想這麼多。」
就他家三郎這個與人相交不看身份的脾氣,外頭誰不贊一聲胸懷豁達,乃真名士之風也?
陸立默然了片刻,點點頭:「你說得對,許是我想多了。大概是因我從前未曾見過他對哪個士家的女郎這般看得入眼,所以反倒覺得不習慣。」
說完,他頓了頓,又續道:「你說的話他還是願意聽幾句的,該說的也要同他說,不要太縱著他那脾氣。他身份到底與常人不同,陶家將與安王府有親,他若與陶家人走得近了,難免昭王殿下那邊會多想。」
陸方其實心中對此並不太以為意,要說心眼兒,他們誰能比老三多?這些旁人都能想到的利害關係,莫非他陸簡之想不到?自己就算是跑去說了也大約不過是挨個懟,老三會說什麼他都能猜到,多半是輕飄飄斜他一眼,用「那我建議你先讓陸家和江、崔二氏斷了聯絡,不然只怕昭王要徹夜難眠」來反駁自己。
本來嘛,就皇家和士家大族這麼多年的各種交融,哪個大家族的姻親關係不是盤根錯節的?且不說他們與宗室之親,單論那陶氏女是崔氏所引薦,此女若當真成了安王妃,日後人提起她來也不可能不記得人是從崔家底下出去的,而他們陸氏與崔氏也有親,這要算下去,昭王若是個小心眼的,還能活?
陸方覺得長兄說來說去,只不過是擔心三郎的婚事罷了。但這事兒他們兩個能有什麼辦法?那小子別的都還能商量,偏於兩件事上有著詭異的堅持:一個是入朝,一個便是成婚。
入朝便不說了。至於成婚,陸方思來想去,覺得歸根結底大概還是因陸玄不喜歡麻煩的性子,每回讓他為陸家做點事都要哄著,更莫說再來個高門妻族,他必是十分不耐。
但兄長的話此時卻不好反駁,陸方只做出微微正色的樣子,頷首道:「長兄說的是,我回頭提醒他兩句。」
他話音剛落,就見陸立身邊的另一近侍素意從棚外走了進來。
「宗主、丞相。」素意向二人分別施了一禮,隨後走上來附在陸立耳畔說了什麼。
「怎麼了?」陸方問道。
周圍眾人也不免打望著他們這邊動靜。
「沒什麼。」陸立平平道,「只是聖上許了安王所求,準他迎陶氏女為王妃。」
鬱氏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