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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才那眼神你看見了沒?感覺我要真坐下了換公主離開,他能讓人把我做成粥。」
「我又不知道公主在陪他喝茶……」
「來的路上卑職告訴過您。」夏問直接道。
「咳,」紀懷光心有餘悸地回頭看了看,「誰會不想看看一貫清心寡慾的臨大將軍和女子獨處時是什麼模樣呢?」
「能看到他剛才那溫柔得跟什麼似的模樣,冒點風險也值了。」
「難道你不想?」紀懷光想拉夏問下水,「不然端粥上茶這種事怎麼會是你來做?府裡又不是沒人了。」
夏問搖了搖頭沒說話。
公主的事將軍都很上心,即便是端粥上茶這種瑣事也只會安排最信任的手下去做。
得不到夏問的配合,紀懷光繼續道:
「你說這人回京之後怎麼變了這麼多?」
「入城那會兒也是這樣,稍有人打擾他和公主,他就跟被人搶了什麼寶貝似的。」
「若是公主和範明真的婚約還名正言順地存在,」紀懷光突然想到了什麼,頓住腳步,「那有朝一日範明真會不會曝屍荒野?」
夏問平靜道:「不會。」
「嗯?」
「沒人能找到他的屍體。」
既然要讓他消失,便會更徹底。
紀懷光想了想,認同道:「也對。」
這才是臨清筠做事的風格,
不知名的鳥雀偶爾落於立雪臺邊緣,安靜與平和也緩緩在這方角落裡流淌。
江殊瀾右手托腮,目光一瞬不錯地看著臨清筠。
臨清筠手指瘦削細長,在戰場上執刀劍的手此時正拿著一柄瓷白勺,粥被優雅地送至薄唇邊,吞嚥時好看的喉結會上下輕滾。
碗勺之間沒有磕碰的聲音,一碗粥用完後,他唇邊也並未沾染任何痕跡。
人前從不失儀,仍是江殊瀾熟悉的端方君子儀態,也是很多人所習慣的他。
卻會讓她忍不住憶起在某些親密的瞬間,那個在她頸間呼吸急促,掙扎於失控邊緣的臨清筠。
只屬於她的臨清筠。
臨清筠的手指幾不可見地緊了緊。
那種感覺又來了。
她在看他,卻又並非在看他。
「殿下,」他噙笑喚她,「東西不合胃口嗎?」
江殊瀾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方才想了什麼後心如鹿撞,強作鎮定道:「不是,我不餓。」
「夏問說殿下沒用早膳。」
「我騙他的,」江殊瀾笑吟吟的,「只是想看你吃。」
「再吃一碗嗎?」
常年習武練兵,但臨清筠習慣每餐都吃得很少。以前也是陪著江殊瀾時才會多用些。
「好看嗎?」他忽然問。
「自然好看。」
「臨大將軍最好看。」
臨清筠聽出她話裡的乖覺和順從,鬼使神差地開了口:
「殿下也會這樣看別人嗎?」
用這種含著情意的,會讓人心頭酥麻的眼神。
讓他以為,她在愛他。
江殊瀾黛眉微蹙,回想起之前在馬上,臨清筠曾問她是否因範明真悔婚一事才去接他。
「臨清筠,我和範明真沒有關係。」
臨清筠輕輕點了點頭,開始用第二碗粥。
江殊瀾也變得沉默。
她的接近對於他來說,似乎確實太突兀了。
理智如他,也許正在找尋一個說得過去可以相信的理由,而非她突然說出口的心意。
臨清筠安靜地吃完粥。
不該問的。
無論她看著他時心裡想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