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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娘還在昨兒扎針的那間屋子,谷二郎倒是沒在,藥鋪晚上不是自家人不能留宿,若有壞心眼的人換了藥材,治死了人,整個鋪子都得完。
豆娘還是因為她都起不來床才允許睡在保和堂。谷二郎聽了也沒吱聲,晚上抱了被子睡在板車上,五更天就出門做活去,白日找了個婆子一日二十文來照顧豆娘。
張知魚熟門熟路地給豆娘紮了針,又看看她的被子問:「你昨兒還流血嗎?」
豆娘臉上已經有了點血色,「起夜的時候出了一點,其他時候都沒有。」
張知魚道:「你拖得太久,得扎半個月才行,現在有一點不要緊,要是多了就喊大夫。」
豆娘聽了點點頭,雖然丈夫沒說,但她隱約也知道自己進保和堂不是用的正當手段,家裡的錢糧雖是婆婆掐著,但她也不是一點都不知道,光看谷家拖上半月才下定決心進城看病就知,他們是絕拿不出住在保和堂這筆錢的。
保和堂畢竟是藥鋪不是什麼善堂,本來病人就多,這間屋子是不可能專門給豆娘做病房的,只因她在這兒,保和堂乾脆就讓看病的婦人都往這兒來,單獨的一間房,除了大夫再沒有外男,她們倒還自在些,說病情也不支支吾吾讓人猜半天了。
這會兒的婦人生病,若非傷寒感冒,大多都是婦科病,但所有的藥鋪幾乎都只有男大夫,這樣私密的事,她們連親娘都難以啟齒,更別提大夫這樣的外男,從來都是苦熬的多,看病的少,不到生死關頭素來不往藥鋪走。
豆娘這間屋子如今站的一群,大多數也是年過四十的老婦人,孩子都跟她爹差不多大,她們長在市井性格潑辣,但年輕時沒有丈夫婆婆陪著也是不敢來的。如今年老珠黃,流言蜚語又去了另一波水蔥樣兒的女孩子身上,這才挪出空子獨自來看看大夫。
大家先前見魚姐兒進來撩開豆娘的簾子,還當是豆娘的小妹,但這道簾子又不隔音,等魚姐兒給豆娘問東問西地紮了針,大家才知道這竟是個看病的小大夫。
渠老孃家裡是開茶館的,就愛跟人聊天兒,十鄉八里再沒她不知道的八卦,坐在凳子上冷著臉問:「這是誰家的姐兒,以後可也要做醫娘?」
魚姐兒就來了興趣,民間看來也有女大夫嘛,阿公說的不準,便告訴她:「我姓張,叫張知魚,大家都叫我魚姐兒,我阿公在這做大夫,我也跟著他學。」
渠老孃想了想這不是醫孃的路子,就皺眉問:「你是不曾拜在大仙門下做仙童?」
張知魚很奇怪:「我是要做大夫,又不是煉丹修道,我拜哪門子仙兒?」
豆娘在鄉裡長大對這些事比城裡人還清楚得多,就跟魚姐兒解釋:「你人小不知道也不算錯,我們鄉裡有婦人生病,最長找的就是仙姑,她們都是道館裡拜過師,學過藝的,有些治病的手段,鄉裡也叫她們醫娘,我家最開始也喝了她兩道黃符水,就是不管用。」
「不給開藥嗎?」張知魚呆了,這不就蒙古大夫?不把人治死就算不錯,還指著病好就可笑了。
豆娘笑笑沒說話,開當然是開的,有沒有效就看天尊老爺保佑,活不成也不過一句福生無量天尊。
今兒坐診的是閔大夫,在旁邊聽得這話氣就有些不順:「這些野姑子野道士,把咱們大夫的名聲都給敗壞了,他們一天到晚打著藥祖的旗號四處斂財,把人治死了不少,還賴在大夫頭上,士大夫好些都覺著我們不是個東西,不然何至地位這樣底下。」
大夫地位低下當然不只是因為行騙的人太多,但這絕對也要佔很大一部分因素,聽閔大夫這口氣,坑蒙拐騙的野大夫在民間看起來十分猖獗,便問:「衙門不管?」
閔大夫道:「屢禁不止,不肯來藥鋪又不想等死,自然得想別的法子。」
就算這樣渠老孃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