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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依回答:「對。」
醫生:「朵朵下午疼得厲害,有個消炎療程還沒做,大概一小時,你們能等等麼?我帶朵朵去做完再走。」
江依看著鬱溪:「那鬱老師,耽誤你一小時時間可以麼?今天的課時費會給你增加。」
「誰要你加錢。」鬱溪看著江依腳下的地板,又抬頭對朵朵說:「你去吧,我等你。」
朵朵眼尾還有淚痕:「鬱老師,你可一定要等我啊。」
醫生帶著朵朵走了。
江依在病床邊的椅子上坐下,那椅子剛才鬱溪坐過,還有鬱溪身上的餘溫。
她不是緩緩坐下,鬱溪覺得她像深秋的一片枯葉,是跌落在椅子上的。
明明在祝鎮是那麼豐腴的身材,到了邶城,卻單薄的像片葉子。
鬱溪雙手插在牛仔褲兜裡,倚在牆邊一個立櫃上,不看江依,看著地板上星星點點的紋路。
說是不看江依,眼神卻透過睫毛根,不停往上瞟,瞟到江依垂眸微笑,纖長手指拎起她放病床上的那本童話書。
江依肩膀垂著,臉上帶著淡淡笑,一頁一頁翻著。
鬱溪看著江依的身體姿態,不像在人前一般緊繃,總覺得江依在跟她獨處時,整個人很放鬆似的。
江依漫不經心的笑著:「《勇者鬥惡龍》?」
鬱溪:「不可以嗎?」
江依笑著搖搖頭,搖頭的動作也是輕緩的。
鬱溪氣不打一處來:「之前誰買的童話書?什麼公主等著王子拯救,汙染小孩思想!」
每當她心裡對江依升起一腔柔情的時候,她就莫名生氣,總想找茬讓江依跟她大吵一架。
可江依只是笑。
鬱溪偃旗息鼓下去,目光落在江依翻開的一頁書上,精緻的銅版紙反射著白熾的頂燈,穿著鎧甲的公主揮劍砍向惡龍。
鬱溪忽然問:「劍重麼?」
「嗯?」江依緩緩抬頭,一手撐著太陽穴,有點累似的。她喜歡戴那種很長的耳線,絲絲縷縷的垂下來,從濃密的黑髮間透出熠熠的閃光,發尾掃著白皙的脖子。
她的黑色晚禮服,像夜色中墨黑的溪水一樣流淌在她身上,因是深秋,披著一件寬大的西裝外套,只露出胸前深v瑩白的一條縫。
她那樣懶懶看著鬱溪,眼裡的光也是溫柔的。
鬱溪移開眼神:「你十年前演那武俠片的時候,不是也拿過那種又大又厚的劍?」鬱溪問:「劍重麼?」
「重啊。」江依笑著嘆了口氣:「我現在已經拿不動那劍了吧。」
鬱溪:「為什麼?」
「我老了。」江依笑著,指指自己眼下:「看,這兒有一道細紋,看到了麼?」
語氣裡有種放棄掙扎的寥落。
在鬱溪的概念裡,總覺得那是七老八十的人才該出現的語態。
兒童病房面積挺大,這會兒江依和鬱溪,一個坐在病床邊,一個倚在靠牆的立櫃上,兩人之間隔著不短的距離,江依象徵性一指,原是不指望鬱溪能看到的。
沒想到鬱溪直接走過來,在江依還沒反應過來以前,猛地俯身湊到江依臉前。
江依一愣。
少年人的動作總是灼熱而帶點莽撞,她體溫比江依高,在蕭瑟的深秋靠過來,帶著一陣灼人的溫度,和獨屬於少年人的清冽味道。
睫毛那麼長,幾乎掃在江依翹挺的鼻尖,有那麼一瞬,江依幾乎以為鬱溪要親過來了。
可鬱溪只是停在她眼前,隔著一紙的距離,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看著她。
江依手裡還捏著鬱溪買來的那本童話書,纖指在銅版紙上捏緊。
兒童病房燈光柔和,一片靜謐中,氣氛不是沒有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