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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黎眼中閃動了一下,一股說不清的滋味在心頭漫開,她收緊了托住東方雲飛的左手,把視線偏離開那轉向自己的臉龐。本不想牽扯到她,可雪千尋仍舊是來了,只是她怎麼會知道自己便在未已這處莊子,又恰巧藏身於這地洞之中?
這邊東方黎皺了眉,那邊未已一躍而下,甩開一把摺扇,仍舊是儒雅有禮,「雪總管說笑了。」
雪千尋深望了東方黎一眼,又掃過她背上的女子,沒有多做停留,沖未已眨眨眼,「未先生說我是說笑,那便當是說笑吧。」她應承的飛快,又扯過弘治之前的椅子,將弘治小心的扶著坐下,柔聲道:「聖上龍體欠安,還是坐著舒服些。」她這幅樣子溫柔如水,倒似個體貼的妃嬪,亦或是個孝順的女兒,只是那左手卻始終離著弘治的脖頸不遠,威脅之意顯見。
東方雲飛自從雪千尋一出現視線就未離了她身上,見狀更是輕笑出聲,她細細打量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子,倒覺得十分熟悉,輕聲道:「竟有六七分相像,只是性子大不同。」她聲音雖細如蚊蠅,但卻躲不過近在咫尺的東方黎的耳朵,東方黎聞聲一愣,像誰?只是這事情不好在這種情況下相問,她只好把疑惑壓入心底,但是背上的人卻從來不是個看場合說話的主,盯著雪千尋饒有興味的問道:「阿黎,這是你的女人?」
她這一聲可不再是自語,聲音清脆響亮,這院子裡的人倒都是聽的清了。雪千尋忍不住瞧向東方黎,她本也沒抱太多的指望,但卻見到東方黎頓了一下,點了點頭。一瞬間,雪千尋那眉那眼皆如春水甫化,滋潤了萬物花開,不自覺上挑了嘴角,唇縫間露出一跳細細的牙白的線。她不知東方黎究竟是為什麼而點頭,但哪怕是做戲,也叫她心中歡喜。
她仍舊扣了弘治的肩,卻飛快的行了一禮,「千尋見過師尊,不便大禮,還請師尊勿怪。」
東方雲飛也笑開了眉眼,點點頭,「不錯。」
這類似「婆媳」的對話完全不在一個適當的場合,偏偏這兩人之間卻好似自然平常,本該如此,全然不顧身邊劍拔弩張的氛圍。而東方雲飛這齣戲的性子,東方黎是習慣的了,弘治與牟斌也是習慣的了,未已卻似乎有些不大習慣,抽著空隙打斷道:「我看幾位無論是閒談還是敘舊,都不如出去再說。」
他這句話明顯是要放這四人離開了,弘治被雪千尋挾持,這放人之舉幾乎是不可避免,而以一代帝王之尊,更不可能落下面子去說什麼放了我之類的言語,這表態由他這位「莊主」來提出最為恰當,只是時候有些早了,那「綁匪」還沒開口要求,你這暗衛怎地就自曝其短了呢?眾人皆是有些驚訝的看了他一眼,未已卻神色坦然,向弘治恭敬請道:「聖上龍體為重,恕微臣擅作主張。」
弘治坐在椅子上,掃過東方黎師徒,又掃過牟斌和未已。未已與牟斌的交情他是知道的,當初也是牟斌將未已推薦給他做暗衛,是故他當然不會誤認為未已這是要搶著表忠心。只是他性本寬厚,本不是嗜殺之人,倒也無意追究東方黎他們三個與楊汐之死無關的人。他指了指東方雲飛,咳道:「那三個都可以走,但她要留下。」
這是他近四十年生涯中第二次執著,也是第二次放縱自己的心意。
還沒等東方雲飛答應,也沒等東方黎拒絕,笑聲便貼著弘治的耳邊響起,「聖上放心,草民四個都不走。」她笑的眉眼彎彎,「好戲還沒上演,怎地能走呢?」
好戲?這狐狸又耍起什麼把戲?東方黎疑惑的望去,但見雪千尋一片輕鬆,瞧她望過來更是奉上一個又乖又魅的笑容,半咬了唇道:「公主殿下來的怕是要遲些,教主背著師尊不累,只怕師尊也是不舒服的,倒不如好好安置回椅子上。」
她不說這句還好,一說三人齊齊變了臉色,弘治更是幾乎不顧她壓在肩上的手搶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