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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妙真見蘇問弦微有意動,又趁熱打鐵,向前對蘇問弦說:「我聽說每逢走水,都會有因災劾舉,有那滅火不力的被彈劾貶斥,也有那德才勇武的……」
話只留了一半,她睜大眼去看蘇問弦,火光把蘇問弦的面容照得忽明忽暗。
蘇問弦已知其意,定神看她道:「你所言極是,既然如此,我且遣了人護送你回去,我先留在此處依大順律令,協助白指揮滅火,排程火甲前去最近的興平倉和富新倉搶險。」
她情知蘇問弦志向高遠,一心問政,必不會錯過這樣一個絕佳的時機,自己不過略略一提幾個火災常見的處理方法,蘇問弦心裡已經有了主意,甚至思慮到了至為重要的官倉——
要知東城一帶有七座官倉,正是關係了國計民生,而眼下火勢兇猛,值元宵佳節,或有那守備喝酒耍樂,以至於鬆懈巡檢庫房……
蘇妙真心下一定,待蘇安等府內家丁要引她回府時,提了提那濕了的外袍,回首殷殷囑咐:「千萬小心。」
蘇問弦點頭,讓家丁都跟去護送蘇妙真回府。
自己大步走到白指揮的跟前將他從地上一把拽起,喝聲道:「白指揮,用上五城兵馬司的時候到了,速速調配火甲去興平倉和富新倉搶險……」白指揮正被這大火嚇得沒了主意,此刻一見蘇問弦果決挺身而出,立時有了主心骨,忙忙呵斥兵丁,兵分幾路,讓他們事事依從蘇問弦的章法來救火。
或拿了錦旗奔向塔樓指揮排程疏散人群,或糾集火甲民眾立時前往東城最為重要的官倉草場,或拔了刀斧鎮壓那等趁火打劫的不法之徒,一時井然有序。
趙越北和陳宣見蘇問弦的行事章法,也反應過來這既是一個禍事,對他們這些人又是一個機遇,忙各自遣出府衛私兵,好救火助人。
蘇妙真被小廝們護著回府,四下的人群也沒人顧得上看她,一行人順利地過了錢子巷,恰恰在廟街路碰見了六神無主的侍琴侍棋二人。
她二人在火起時要進仙人坊尋主人,卻被起頭的人潮挾裹出去,她二人身小體弱,所幸命大沒被踩踏。
侍琴扭傷胳膊,侍棋擦傷麵皮,一見蘇妙真,登時撲了過來擠在蘇妙真身邊嚎啕大哭,只說再不出府瞎玩,蘇妙真失笑,勸導她們不可因噎廢食。
過了廟街的一酒鋪子時,蘇妙真眼尖瞧見認識的垂髫女童春菱,她坐在那酒幡下的石階上,捂著眼睛嗚嗚涕淚,身邊卻有一家僕打扮的小廝昏倒在石階上,抽搐不已,蘇妙真怕她孤身一人會被拐子帶走,忙讓小廝們開路。
又計較他們會嚇到春菱,自己過去掏了帕子給春菱擦鼻涕:「春菱,你怎麼一人在這裡,姐姐先帶你回去,再給你找娘親可好。」
春菱見是個認識的姐姐,癟嘴撲到蘇妙真懷裡,抽抽噎噎道:「有個大哥哥去救火救人,讓他的什麼小獅子陪我在這邊,說等他回來就帶我去找我娘親,可這個小獅子哥哥不知道怎了,突地就滿嘴白沫倒在這裡了。」
蘇妙真定眼一看,才知春菱嘴裡的「小獅子」原是某府的家丁小廝。這小廝衣著體面考究,面目發紫但胸上還有起伏,沒全暈,口吐白沫,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見她後抽搐起來,好似想說些什麼。
蘇妙真抱起小春菱,趕緊招呼蘇家下人把人抬起,還沒轉身,就聽侍琴一聲驚呼:「姑娘小心。」
她抬眼望去,只見頭頂上那「酒」字旗幟「咔嚓」斷裂,直直朝二人砸來。
電光火石間,蘇妙真護住了懷裡的驚恐女童,低頭弓腰,用背去擋那幡旗,登時一聲悶響,背上重重一痛,火辣辣的知覺傳遍全身。
蘇妙真栽了個踉蹌,兩眼一黑,心底怒罵:這賊老天是和她有仇麼,專挑今晚和她過不去。
蘇問弦、趙越北和陳宣三人忙至天亮,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