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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斷地轉身,沒去看崔瑛眼中的失望。
端午過後,各地選□□的人才皆趕往汾東參與複試,這一批學子之中最引人注目的,還當是林季白。
他是拷著鐐銬被官差押著進考場的,汾東識得他的人不少,在他走過之處指指點點,束髮之年的少年與兄長有幾分相似,圓臉猶帶稚嫩,一雙眼眸卻是極亮,提筆落字一氣呵成。
當裴衍洲拿到林季白的卷子時,也忍不住讚嘆,除卻那些文縐縐的用詞,林季白的文章甚是對他的胃口,「確實是個可用之才,往後跟著左先生,先生得告訴他說事不要繞彎子。」
左無問看了那一篇將賦比興用得恰到好處的駢文,華麗辭藻之下依舊能言之有物,他摸了摸鼻子,可惜是媚眼拋給瞎子看,裴衍洲這人只看內容不看文采,也不過恰恰是裴衍洲不拘一格善用人才,他方死心塌地奉其為主。
除了將林季白選為榜首之外,另選出了十一人留在汾東,其餘人回原籍在官署裡謀事。
林季白除去鐐銬被左無問帶著去見裴衍洲時,高高在上的男子開門見山地說道:「你那篇對付水匪的文章我看了,若是直接讓你上陣有幾分把握?」
林季白以為裴衍洲只會讓他做幕僚,卻沒有想到竟是讓他直接上戰場,他毫不膽怯地面上眼神銳利的男子,道:「若是我與別的將領上陣,我只有六分把握,但是若能與我長兄並肩作戰,我便有十成把握。」
裴衍洲站在高處,目光如炬,看得林季白也生出了壓力,瞬間坦誠道:「我確實想將我大哥救出,我大哥雖然跟著姚潛在軍營中多年,但我們兄弟三人不管是誰,若是遇到二哥當時的情形必然會做出與二哥一樣的選擇。」
裴衍洲也只是思忖了一息,便應道:「好,就由你兄弟二人前去。」
沈月溪從遠處走來時,正遇上林季白從書房裡出來,她對著他溫和一笑,如今婦人裝扮的沈月溪比起從前在姚府更加嫵媚動人。
林季白喉結微動,恭敬行禮道:「多謝夫人,若非夫人相助,我亦難以今日站在此處。」
沈月溪不知道他從何得知,愣了一下,忙擺手道:「你阿兄曾說過林夫人與你們兄弟三人皆是無辜,我相信你阿兄的為人。何況,你的文章確實出眾,能站在此處靠的還是你自己。」
「夫人也可相信我的為人。」林季白淡淡笑開,和姚仲青的容貌極為神似,只是少了一對梨渦。
沈月溪又是一愣,感嘆道:「你與姚二郎好生相像。」
「夫人往後請稱我二哥為林二郎。」林季白糾正道。
他失禮地與沈月溪對視了幾許,沈月溪感到一點怪異,卻不失禮貌地回以一笑。直到裴衍洲走出來擋住他的視線時,林季白才緩緩行了一禮離去。
裴衍洲盯著他的背影,摩挲刀柄,再回頭看向一貫不敏感的沈月溪,倏地俯身啄了一下她的紅唇。
沈月溪驚地退了他一下,略有些生氣地喊道:「郎君你怎能如此浪蕩——」
裴衍洲早已站直了身子,面色如故,「並無人看到。」
站在不遠處的左無問半躬著身子,只裝作沒看到。
第五十九章
姚伯蒼原本在東軍營的時候便管著水軍, 十分擅長與水匪打交道,林季白向裴衍洲推薦他固然有私情,然而更多的還是從大局出發。
裴衍洲十分大方地將姚伯蒼的舊部歸還於他, 再加上一個林季白, 上上下下都是姚伯蒼的自己人。
姚伯蒼難免動了心思,他與林季白不同, 是家中長子又跟著姚潛的時間最長,不願意相信自己的阿耶是匈奴奸細,也不願意改姓為林。
待到上了戰船之後, 他便向林季白說道:「我們既出了汾東,直接沿長河往西投奔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