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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的家搬到了市南,她已經習慣了這段新的回家之路。
一切改變都會變得更好。
她走進了小區,來到她家樓下,走進了樓道。樓道電燈不斷閃爍,空氣中彌散著讓人心悸的嗡嗡聲。光線明暗搖晃,就像是曝光失敗的膠片。
媽媽。
她走上樓梯,推開了家門。空氣中嗡嗡的噪音突然變得尖銳起來,扎進了她的大腦。
那不是自然的聲響。那不是人類的聲音。
媽媽。
她什麼都無法去思考。
它們自黑暗角落中蹣跚而行,那是由惡意構成的可怖白骨,那是隱於幽暗的惡魔之眼,空氣中飄散著粗重怪異的聲響,灰色的煙霧扭動幻化成了可憎的血肉。
媽媽。
她想,媽媽在哪兒呢。
怪物嘶嘶作響,宛如瘋癲之人的怪異大笑,噴著帶著腥味的灰霧。
媽媽。媽媽在哪兒呢。
她轉著頭,耳邊迴響著怪物瘋狂的尖嘯,在她的視線範圍內,她看到了媽媽。
媽媽以一種滑稽的姿勢躺在地上,背面朝上,頭卻扭了180度。那雙茫然的毫無生氣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天花板。
她後退了一步。
耳邊呼嘯著怪物癲狂的怪笑。
媽媽。
不該這樣。
不該是這樣。
世界開始旋轉。
這不是我的現實。
視線變得含糊混沌,呼吸也變得困難不堪。媽媽。她彷彿身處一個無窮無盡的萬丈深淵,只有她在不斷墜落。她想,這不是我的現實。
綠翼小鳥撞著窗戶,對著她嘶鳴。
它說:
■■不可改變,■■不可逆轉。
不,這不是我的現實。
一切都可以改變。
她捏緊了她的吊墜。
■■■■
■■■■
■■■■
……
「羅清溪!羅清溪!!」
她睜開眼睛。老師在課堂上怒視著她。
「你又睡糊塗了嗎?」
這一次她的父母都在。但父親事業遭遇重創,合資人進了監獄,父親的公司破產了。他們家債臺高築,每天都有債主上門討債。
客廳裡每一天都坐著債主。「你們究竟什麼時候還錢???」債主們每天都在問同樣的話。
「會還的會還的我們會想辦法還的。」她的爸媽蒼白著臉喃喃。
「我家現在每個月都要還銀行貸款,我們家又是小本經營,你們再不還錢,這不是把我往絕路上逼嗎?」債主中一個中年婦女說著說著就大哭了起來。
「只要能還我們一定會還的!」她的爸媽低聲下氣地苦苦哀求。
羅清溪把自己關在了房間內,她從衣領拉出了那個吊墜,小木牌上什麼花紋都沒有。
會變好的。她對自己輕聲說。
但另一個小小的聲音在她內心低聲說,真的嗎?這個現實真的不會……
她的父母把她送去了外地舅舅家以躲避糾纏不休的債主。
她轉了學,成了外地的借讀生。
一天放學的路上,她被一個找來的債主給拽進了巷子。他的刀抵在她的脖子上,威逼著她打電話給她父母。
然後,怪物悄無聲息地降臨了。
它們在她的面前分食了那個襲擊她的債主。當她倉皇逃回舅舅家時,舅舅家裡只剩下他們被肢解的斷肢。
……
於是,再一次輪迴。
她的時光似乎永遠停留在了高二。
每一次輪迴,她的世界就會變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