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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晨收到這信的時候,眼神恐慌萬分。
「顧軒瘋了、他一定是瘋了……」
怎麼會有這麼瘋狂的想法?
顧軒這一去,就是差不多四個月。
再回來的時候,也沒有回王府,急匆匆的就回到宮裡,身上的衣服、鞋子都還是濕的。
他四個月不見宋晨,想他了。
很想很想。
可是宋晨不在寢殿。
他想著那些送到他手上的「宋晨的日常」,問宮人:「皇上是去小皇覺寺給那個死人燒紙了?」
宮人不敢回話,戰戰兢兢。
顧軒面上沒有變化,他的眼皮子垂了垂,臉上的溫和似乎消失了些。沒人敢去看顧軒的臉,也就看不到顧軒眼裡的黯淡,甚至有濕意緩緩的染濕了他的睫毛。
顧軒平淡的說:「外邊兒風大雨大,拿了披風去接一接皇上。就說……我在這裡等他。都下去吧,都下去做事吧。」
宮人大氣不敢出,魚貫出了寢殿。
宋晨在小皇覺寺裡燒紙,燒親手摺的金銀元寶。
他常常來小皇覺寺,一開始是為著潘毓,後面卻不由自主的祈求祈求神佛護佑顧軒。哪怕他恨他……
接他的宮人進來,跟他說:「皇上,攝政王回來了,在寢殿等您。」
宋晨聽到這話後,整個人大腦都是空白的,手裡原本一個一個燒的金銀元寶頓時一掛全都給拋進八角銅盆裡。接著一筐就倒了進去。
他迫不及待的走了出去。
連御攆都不坐了。
宮人追著他,「皇上!披風!你不能淋雨啊!皇上!」
宋晨充耳不聞。
回到寢殿,踏進去的瞬息,對上顧軒的眼眸,看到顧軒沒缺胳膊沒少腿,好好的活著回來,宋晨的大腦彷彿才恢復了思考的功能:我在小皇覺寺燒紙,他會不會生氣?!不!他生不生氣關我什麼事?我恨他、恨不得他去死!他殺了潘毓,他是亂臣賊子……
顧軒看著水淋淋的宋晨,看著他這麼大的雨天還要去給潘毓燒紙,心臟抽痛,嘴裡卻道:「下次下大雨就不要去小皇覺寺給那個死人燒紙了,皇上要愛惜自己的身子。」
宋晨被「那個死人」紮了一下。
殺人兇手配這麼理直氣壯?
吵了幾句嘴之後,房間裡氣氛越發的不好了。
顧軒看他生病瘦成這樣,心裡恨毒了潘毓。他深深吸一口氣,要去給宋晨擦一擦頭髮,可是宋晨心裡莫名生著悶氣、堵著口氣,要跟顧軒鬥氣。不讓他碰。
到底還是被顧軒摟緊在懷裡,乖乖的被擦了頭髮。
宋晨垂著眼眸控制著不去看顧軒,卻還是忍不住抬起頭望著顧軒。顧軒也低頭看著他。
宋晨看著顧軒,癟了癟嘴眼圈微微紅了紅,又垂了頭去。
顧軒手上擦頭髮的長長的棉布頓時帶了一下宋晨的脖頸,貼近來親了親他的嘴唇。再想親親,就被宋晨躲了去。
他摟了人去床榻上。
宋晨心裡還堵著氣。
推拉撕扯間,一塊玉佩掉在了地上。
顧軒搶先一步撿到了手裡。
宋晨驀然想起那一次次花前月下的時光。
淚上眼眸。
不,那樣的點點滴滴,怎麼就會連人都分不清?
這玉佩明明刻著的是潘毓的字!背面也沒有任何打磨的痕跡。如果刻的是顧軒的字,就算打磨掉了也會有痕跡的。
「求、求求你,還給我,這是潘毓留給我的最後的東西了。」屍體都去餵了狗,這真的是最後一點念想了。
顧軒看到潘毓的字「瞻謹」。
這玉佩自己刻了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