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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唏噓:「是了,賺再多錢,也比不上家裡人健康,能賺夠嚼用就可以了……好了,你看我,又拉著你說半天,你趕快去看你娘吧。」
劉鐵柱走遠後,茶水鋪老闆娘出來了,她一邊拿圍裙擦著手一邊問:「當家的,是誰啊?」
「害,還不就是巷子最裡面那家,鐵柱嘛。」
「他不是要拉車嗎?這麼早就回來?」
如今滬上晚上車夫掙得錢才算多呢,晚上拉得都是有錢人,隨手漏幾個子兒可就夠一天嚼用了。
「還不是鐵柱他娘,又犯病了,這娃孝順,趕著回來看顧呢。」
老闆娘眯著眼看著漸漸沒入昏暗巷子裡的健壯背影:「鐵柱是個好娃,為人老實又勤快,還有一把子力氣,只可惜有這樣個老孃,他若是再找個會持家的媳婦,早晚過得紅紅火火。」
可別小瞧了車夫這個職業,雖然地位低下,但可是個來錢快的行當,倘若碰見了大方的主,隨手打發的錢都夠三四天嚼用也是有的。
只是如今車夫大多吃喝嫖賭,賺的錢被抽了車租子後,剩下的錢,轉頭就能花得乾乾的,屬實是過了今天沒明天,再加上車夫又是個賣命的活,一上了年紀,可就幹不動了,所以年輕的時候沒有點計劃的話,上了年紀累死還要跑車,滬上每年冬天凌晨就能看見一輛輛板車穿過街道,板車上拉的就是橫死街頭的人,裡面不少是車夫,多是年紀大了還要出來跑車,累死餓死的。
當然說車夫掙錢只是和種地相比罷了,車夫每年光車租子最少也得七八十塊大洋,倘若碰見更加心黑的車行老闆,那真是比地裡老黃牛還慘。
不過怎麼說也算是個有姑且穩定收入的行當,比看天吃飯的農民可好多了,手腳勤快,好好幹,攢下一筆錢後,再去幹個小本買賣,日子還是有奔頭的。
越想,老闆娘越覺得心熱乎:「鐵柱這娃,我聽說也沒什麼不好的毛病,又這麼勤快,聽說他那車行老闆還是新來的要的車租子不高,鐵柱應該攢下不少錢了吧,只可惜家裡也沒個知冷知熱的人,好歹能幫他照顧老孃啊。」
「怎麼了?你想給他說親?」
「是有這想法,你看我那侄女,雖然家裡窮了點,但是人可是個忙裡忙外的一把好手,嫁給鐵柱不是正好嗎?到時候他們小夫妻倆,再攢點錢,支個攤子,幹點小生意,那小日子才算是真有滋有味。」
茶水攤老闆停下了手:「好是好,可是鐵柱那娃之前不是說不說親嗎?要照顧老孃啥的。」
老闆娘橫了他一眼:「哪個男人不想女人,他個半大小子,還不懂女人的好,家裡有個知冷知熱的可比什麼都好,我看啊,回頭他見了我那侄女,準成!」
老闆娘越尋思,越覺得這事能成,她可知道,這附近不少人盯著鐵柱這個好小夥呢:「不成!我得趕快去我孃家一趟問問。」
話音未落,老闆娘就急匆匆進了屋。
「哎,你這麼晚了還出去啊,明天再去不成嗎?」
「害,我孃家就隔一條街,我今晚就不回來了,你回頭自己炒茶葉吧,可別給我炒糊了,糊了我可饒不了你!」
撂下這麼一句話,老闆娘拿上籃子,帶上半斤芝麻糖,風風火火出了門,可把老闆氣得:「這婆娘,自己家事不上心,整天操心別人家的事!」
天色越發的昏暗了,老闆剛收拾完鋪子,就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熟悉身影走近:「哎,那位……先生?」
長長的黑色風衣裹住全身,立起來領子遮住了下半張臉,寬大的黑色帽沿又遮住了上半張臉,唯一露在外的眼睛還被一副墨鏡罩住,走在黑暗裡估計人都找不著人,更別說看得出男女,老闆實在不懂滬上的流行,難道這是洋人最新的流行嗎?
這位先生最近天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