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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臺漭將茶杯往桌上狠狠一磕,像是在告訴澹臺卓他的決心,然後又笑得吊兒郎當地道:「走了,睡覺去咯。」
澹臺卓看著澹臺漭雙手抱著自己的後腦勺,走著囂張的將軍步,忍不住朝他的背影啐了一口,「臭小子。」
澹臺漭嘴裡哼著不知道哪兒學來的小調,聽著他爹一聲啐,「再臭也是你教的。」
澹臺卓起身就要去揍,誰知道澹臺漭跑得比兔子還快,幾個縱躍就消失在了院子裡。
「唉,罷了罷了,兒大不由人,我算是管不住你了。」澹臺卓輕嘆,可是到底知道,澹臺漭確實被自己保護太過,他真要混帳,給自己捅出的簍子鐵定數不甚數,恰好他懂分寸,才讓自己無後顧之憂。
是他一直當澹臺漭是個長不大的孩子,想讓他多快樂兩年,畢竟朝堂不是快意恩仇的江湖,江湖也不是爾虞我詐的朝堂,「夫人,」澹臺卓看向祠堂的方向,道:「我盡力了,這是阿漭自己堅定要走的路,你可會怨我?」
其實澹臺卓不讓澹臺漭入朝堂,還有另一個原因。
那就是他孃的遺願。
澹臺卓身在朝堂,深知這一願大概是要註定辜負,所以儘量留著澹臺漭,讓他多瀟灑快樂幾年。
這事兒澹臺漭並不知曉,看著澹臺漭對朝堂愈加嚮往,澹臺卓這話就更說不出口了。
當夜,澹臺卓就在祠堂守了自己夫人一夜,說了澹臺漭這十九年做出的所有「混帳」又囂張的事兒,完了又將澹臺漭的聰慧誇了一遍。
澹臺卓不擅於誇人,可是對著自家夫人,那倒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他從天黑說到了天亮,一夜未眠,最後像是徹底放開了似的,心境都跟著開闊了起來。
澹臺漭他娘性子灑脫耿直,一手長/槍舞起來,炫若遊龍,回眸一笑,全是爽朗與狡黠。
陪著他東奔西走,陪著他上陣殺敵,皇帝沒有給她官職,在軍中卻贏得了所有將士的尊敬,那都是她自己一槍一敵人的人頭殺出來的。
「都說阿漭的固執像我,可他啊……」澹臺卓輕撫靈牌,「分明跟你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說到這裡,澹臺卓就笑了起來。
澹臺漭不論是長相還是性子,都更像他娘。
澹臺卓自己生得雖然魁梧,可長相頂天中上之姿,澹臺漭的娘初始要跟澹臺卓的時候,澹臺卓總覺得自己配不上她,可她就是固執得要命,跟著他吃苦受累的,偏偏還沒個好下場。
「是我負了你。」連最後的遺願都沒能辦到。
澹臺漭倒是睡了個昏天黑地,心情倍兒好。
他本想去找他爹,卻被人通知他爹在祠堂。
澹臺漭對他孃的印象不是很深,就記得他娘經常上戰場,自己就在軍營裡跟著一幫軍痞子過招,每次受了傷,他娘都沉聲讓他站起來,接著教他舞槍,天下兵器數種,就沒有澹臺漭不會的,這都全靠他娘調/教。
以往澹臺卓都是打仗回來後才會帶著他去祠堂跟他娘報平安,今日這是怎麼了?
澹臺漭不解,倘若是因為他要入朝為官之事,憑著他娘從小教導他的東西,這就不可能了。
他娘若是沒有想到他長大後入朝堂,根本不會囑咐他他爹究竟有多不容易了。
澹臺漭平日裡再混帳,這時候也不會不識趣地去找他爹不痛快,自己反倒哼著調子出了府,可是方才出門,就聽見傅勝被抓了的訊息。
他今日出門晚,京都大街小巷都在討論傅大人被抓之事,一路走過來,澹臺漭就算不想知道,也將傅勝的事兒聽了個八/九不離十。
面對傅勝猶如驚弓之鳥的出逃,澹臺漭只得嗤笑,珉武王都還淡定著呢,他這個同夥倒是給珉武王頭上迫不及待地澆了一桶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