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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味和煙味,他看上去很糟糕。
苗羽佳想起上一個夜晚,也是在這裡,他說看不懂她在說什麼。
既然看不懂,那麼,她就用最直接的方式。
她忽然推了他一把,兩隻手掌,往他結實的胸膛,使出全力。
王京昀大概沒料到,往後踉蹌一小步,又穩住了。
她還想再推時,王京昀張開雙臂,抱住了她。
男人給了她一個正面的、紮實的、不容掙扎的擁抱。
想來這還是他們嚴格意義上的第一個擁抱,不像之前的猶猶豫豫,點到即止。
王京昀像要把她糅進身體裡,胳膊牢牢圈住她的腰。後腰傷口隱隱的疼痛讓她清醒,清楚地曉得她並不討厭他的懷抱。
她伸出手,緊緊回抱他。
苗羽佳鼻端蹭在他的鎖骨邊,他身上的味道、熱力和呼吸時胸膛的起伏,讓她有些迷醉了。
也許她會更喜歡他以前清淡的肥皂香,但現在的,她一點兒也不排斥。
因為,清淡或是濃烈,脆弱或是堅韌,迷茫或是篤定,都屬於他。
苗羽佳以為他會說些什麼,但他沒有,沉默久了,苗羽佳倒覺得這樣才更像他。
王京昀輕輕鬆開她,苗羽佳在他的注視裡,眨了眨眼。
苗羽佳眼前陰影更重,男人粗糲的指腹捏起她的下巴,低頭吻下來。
男人並沒有因為她的僵硬而退縮,依然那麼的輕柔,彷彿蘸了墨汁的毛筆,落在畫紙上,一點一線,細細勾勒,不知疲倦。
看似溫柔的筆觸,卻潛藏著力量,想中途打斷,抽走畫紙,也是斷然不可。
這股暖和而濕潤的力量,悄然間劃開那道緊抿的唇線,擠進那個殘破而荒蕪的世界。
當他觸及那截短短的殘舌,當她隱隱約約嘗到酒的甜味、煙的苦澀,苗羽佳終于禁不住脊背戰慄起來。
王京昀沒有片刻停頓,彷彿那個世界,他已經來過許多遍。他熟悉那片土地上的每一道溝壑、每一片斷崖和每一寸坎坷。他沒有放肆狂奔,也沒有駐足不前,他像一個自我流放的信徒,虔誠的一步一步,丈量和守衛著這片天賜予他的疆域。
這裡,是他的救贖。
夜更沉,更靜。
那個從未被踏足的世界,靜候多年,終於來了住客。
那片土地不會言語,卻以顫動告訴他她的情意。
靈魂深處的戰慄,也許就像一個赤條條的嬰兒,忽然裸。露在寒冷的冬夜,凍到牙齒打架、停也停不住的顫抖。
苗羽佳感受到了。
王京昀也感受到了。
苗羽佳哭了出來,他嘗到鹹澀的味道。
他們緊緊擁抱,卻無法平息彼此的戰慄。
王京昀深深看著她,潮濕幽黑的眼睛讓苗羽佳有片刻懷疑,懷疑是她的淚水將他的眼打濕了。
「苗羽佳,我唱歌給你聽吧。」
聲音很低,也許只能他們兩人聽見,苗羽佳還是聽出了顫音。
「你聲音太好聽,以前我一直不好意思說我唱歌還行。」
王京昀真的就在她耳邊唱起來——
星辰鬧成一串/月色笑成一彎/傻傻望了你一晚/怎麼看都不覺得煩愛自己不到一半/心都在你身上/只要能讓你快樂/我可以拿一切來換這世上你最好看/眼神最讓我心安/只有你跟我有關/其他的我都不管全世界你最溫暖/肩膀最讓我心安/沒有你我怎麼辦/答應我別再分散這樣戀著多喜歡/沒有你我不太習慣
這樣戀著多喜歡/沒有你我多麼孤單
……
因為顫音,聲音更輕,調子柔柔繞繞,如春天的垂柳,撩動心尖。
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