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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鳴這一宿熬出一身急躁,在蔡家門前勉強壓制住一些,沒有直接闖進門,但那道嗓子的戾氣也收斂不到哪去。
「蔡堂燕——」他直接開喊,重重拍著門板。
老袁掩護似的左右張望,剛早上九點多,幹農活的估計已經離家下田去了,蔡家也大門緊閉。
鄰居有個黑兮兮的小孩撓著屁股在自家門口探頭探腦,老袁實現掃過,他又如土撥鼠般縮了回去。
又喊一遭,驚飛了屋簷上的小鳥。
門內一陣窸窸窣窣,門後傳來拉開鐵鎖的聲音。常鳴退了一步,大門朝裡被拉開了。
一個父親年紀的男人疑惑地盯著他,說了一句話,常鳴起先沒聽清,一會才反應過來那是方言問他找誰。
「我找蔡堂燕。」知道這家男人都不是什麼好人,常鳴勉強維持基本禮貌,眼神卻往屋裡溜,但牆壁阻擋,壓根看不出什麼。「讓她出來。」
蔡光遠換上普通話,唉聲嘆氣地說:「燕子都幾個月沒回家了,你來找她也沒用。」
「她哥呢,她哥在不在,叫她哥出來。」
蔡光遠一天找他兒子,第一反應是債主上門了,又看他衣著光鮮的樣子,越看越像,於是躲閃道:「你、你找他做什麼?他也不在,早不知道去哪裡了。」
拆臺似的,裡屋響起哐當一聲巨響,像打翻了凳子之類東西。
蔡光遠臉上唰地變了顏色,支吾辯解:「貓、是家裡的貓、打翻的。」
常鳴撥開他擠進屋裡,老袁也護主地跟上,並提防他對常鳴背後偷襲。
常鳴直接走到一間敞開的屋門前,屋內沒開燈,剛從太陽底下出來的他好一會才看清屋內狀況。
屋內光禿禿的,沒什麼值錢的傢俱家電,只有一張舊床和舊衣櫃,的確是打翻了一張凳子,凳上原來大概放了臉盆,一地水濕了水泥地板,顯得更骯髒混亂。臉盆邊床上躺著一個雙腿打了厚石膏的光膀子男人,風扇在旁邊呼呼作響,但吹不走一股黴爛腐敗的味道
男人用方言嘶聲叫吼著什麼,但眼神定在常鳴身上時,罵罵咧咧戛然而止。
他在怕他。常鳴又感覺到了。
這是蔡堂燕的繼兄,難以想像上回雖然敗走但身板依然魁梧的男人如今直愣愣躺在床上。
蔡光遠插身進來,扶起倒地的凳子,邊撿臉盆邊埋怨道:「不是讓你等一會嗎,急什麼急。這又要費勁收拾了吧。」
蔡江豪躲在蔡光遠的影子裡不敢看常鳴,後者卻踏進屋裡居高臨下問他:「我是蔡堂燕的男朋友,燕子昨晚沒有回家,她這段時間有沒有跟你們聯絡過?」蔡江豪如今的頹敗推翻了常鳴先前的設想,這人看樣子腿斷了,別說綁架,怕是連吃喝拉撒也得借旁人之手,蔡堂燕的失蹤變得愈發不詳起來。
蔡江豪在蔡堂燕面前膨脹如惡霸,到底沒錢沒勢,也只是個專挑軟柿子捏的人,他雖不清楚常鳴來頭,但看樣子總優於他太多,加之連體格這項最後的武器也不及人家一個拄拐的,登時萎了。
蔡堂燕的怯弱尚可忍耐,蔡江豪的欺軟怕硬只顯得窩囊,常鳴不耐地柺杖遁地,「我問你話呢,燕子有沒有聯絡過你們。」
「沒……」回答的是蔡光源,他揣起臉盆,為被常鳴攪亂的生活節奏煩惱,「她跑了,連戶口都帶走了,不會回來了。你們上別處問去吧。別來我們家了,我求求你們了。」
這個男人輕而易舉低了頭,常鳴有些意外,但又覺得合情合理。如果蔡堂燕的繼父能夠稍微硬氣幾分,她也不會落得被蔡江豪欺壓到走上岔道的境地。
常鳴又盯了蔡江豪一遭,那人始終一言不發,此刻甚至閉目裝睡。但因為他無法翻身,光膀子平躺竟如同死屍一般。
常鳴不甘心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