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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鳴稍稍放心,告訴他們開箱方式,並一一點清裡面東西。徵得他同意,王琢報了警,詳情等警察來後反饋。
蔡堂燕等裡頭沒了聲息,才隔著簾子說:「常先生,我給你換身衣服,一會我要上班去了。」
常鳴自然是不會回應她,蔡堂燕端了盆熱水進去,又拉好簾子,常鳴一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樣子,合上眼。
「我先給你洗臉。」
蔡堂燕把毛巾擰半乾,一手探到常鳴腦後,捧住他的腦袋。她第一次近距離觀察這張臉,面板比她的白和細膩,叫她自慚形穢。毛巾展開蓋他臉上,在眼窩處輕輕按壓,又捏捏他的鼻樑,把額頭往髮際線上抹,常鳴髮際線清晰整齊,就光算額頭臉也沒有走樣,嘴角邊淤青跟咬了一朵黑玫瑰,有種邪惡的美,蔡堂燕不敢多看,避開淤青印了印。她就跟摸骨算命一樣,用毛巾把常鳴的臉擦洗一遍。
他的頭髮已經油成一綹一綹,險些要成巧克力棒,手感黏膩,處理它費了好些功夫,效果一般。
再要往下,下巴、脖子,蔡堂燕解開了病號服的扣子。可能因為他的殘疾,常鳴給她的印象羸弱,可掀開衣襟並沒想像中瘦骨嶙峋,還是有肉,肌肉線條不明顯,但也沒有肚腩。蔡堂燕快速擦過,因為手傷換衣服又折騰許久。再就是到下-身了……
面對男人的陌生軀體,蔡堂燕如飯前禱告般停滯兩三秒,終於還是掀開床單、緩緩褪下寬鬆的病號褲,常鳴的秘密更清晰地再次暴露眼前。
殘肢沒上敷料,只塗了碘酒之類藥水,伴著汙濁膿液,像壞雞蛋打出來的褐色蛋黃,模樣猙獰,味道刺鼻。
蔡堂燕只覺得非常疼,這是對他人疼痛的聯想,倒非心疼承受的那個人……
視覺太過震撼,以致暫時忽視了常鳴的男性特徵,待注意到時,只覺如黑色亂草裡探出的一段巨型蚯蚓,又如掛了一對鬆垮的袋囊,毛茸茸黑乎乎的,十分醜陋,方才的不適化為微妙的羞恥,也終於深刻意識到眼前並不是無性別的病人,而是一個成年男人……
「看夠了嗎?」冷不丁的聲音,常鳴眼皮掀開一條縫。
「……」
好像偷窺被抓,蔡堂燕面紅耳赤,幾乎是把毛巾扔過去,前前後後胡亂搓了幾把,最艱難的熬過去,剩下的一條腿就輕鬆了。
最後蔡堂燕把毛巾丟回臉盆,「常先生,晚飯我替你點好了,一會食堂的人會送來,早餐你再自己點。我明天九點再過來。」
常鳴吝嗇回一聲,「嗯。」大概是還滿意的。
「那我走了,再見。」
蔡堂燕收拾好東西走出醫院,說不出的輕鬆,像一下子把滿腔鬱氣都掏盡了。
這天回到租房,她在記帳的小本子上單獨闢出幾頁,專門記在常鳴身上花了多少錢。一樣樣把今天的羅列下來,並附上相關票據,最後寫了「護工費100」,想想又劃掉「100」,改成「50」。
出門前發現手機還在常鳴那裡,又在本子上添了幾筆——
修手機螢幕:待定
話費:若干
第十二章
雖然報了警,常鳴對破案不抱希望,畢竟他車禍的案子還懸而未決。當初發現行車記錄儀不翼而飛,他便懷疑被陷害,然而那段路沒有監控,更有證據指明他之前超速,他在病床躺了大半年,案件不了了之,險些要被氣進太平間。
民警來詢問情況,做了筆錄,剩下又是漫長等待。蔡堂燕作為第一發現人,剛來到醫院便給請到派出所做詢問筆錄。
民警出示證件後給她倒了一杯水,「蔡小姐是做什麼工作的?」
蔡堂燕桌子底下絞著雙手,「服務員,夜宵攤的……」
「你跟受害人常先生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