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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那不就是葉總本尊?!
——可他為什麼會大清早出現在園區,最關鍵的是,為什麼會從鍾酉酉的宿舍裡出來?!
自覺無意間撞破了某個重大隱秘內情的張工強自按捺住內心驚濤駭浪,一頓飯堪稱吃得囫圇吞棗,兩眼發直。
如果不是臨時下樓吃個飯什麼都沒拿,甚至連棉拖鞋也沒換一雙,他這會兒早就直接開車跑出去尋老友喝酒壓驚。事情發生得實在過於震驚,葉丞方才的那兩眼打量又過於著意,無端像是一把雪刃刮在他臉上,讓張工簡直別無他想——作為一名此前從未在這位頂頭上司面前露過臉的員工,他能想到的唯一得罪過老闆的行為就是今早撞破了隱情,這簡直讓他對自身出門吃早飯的行為後悔不迭,進而無望地希冀自己以後最好再也不要在上司面前露臉,就讓他在葉丞心目中永遠都是一個對不上號的無名小卒,或許那樣還不至於太影響晉升之路——張工懷揣著如此難以言喻的心情,在食堂靜坐了半個小時才勉強平復心情,之後回宿舍的一路都警覺如羊,直到出來電梯也沒見著一個人影,才略略放下心,正準備摸鑰匙進屋,卻聽見隔壁傳來開門的聲響,張工肩膀一抖,鑰匙險些掉在地上。
鍾酉酉正握著門把手往外望,見到他後先是一愣,隨即有點不自然地打了聲招呼。
天知道張工比她還要更加不自然。
他勉強剋制住不去浮想聯翩,清了清嗓子,儘量自然地回了個「早」,又說:「怎麼樣,還燒不燒了?」
「已經退燒了。還有點鼻塞,不過不礙事。」
「那就好。趁週末多休息會兒,有需要幫忙的就說一聲。」
鍾酉酉低聲道謝。
對話進行到這裡,基本可以告一段落。鍾酉酉已經在準備關門,然而張工到底沒能招架好奇心的瘋狂作祟,最後忍不住開口道:「我今早出門的時候,在你宿舍門口看見……」
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身後電梯嘀地一聲。接著門板緩緩開啟,拎著早餐的葉丞從裡面邁了出來。
張工:「……」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張工連就地辭職的心都有了。
已經認出人的眼神難以作偽,在鍾酉酉面前裝作視而不見更不現實,最終他只能磕磕絆絆地直面事實,強自鎮定道:「……葉總。」
葉丞瞥過來一眼,淡淡嗯了一聲。
他的反應讓張工猶存一絲無名小卒的念想,然而緊接著便聽葉丞又開口:「張克津,是不是?」
「……」
說話間他腳步不停,越過他走向鍾酉酉,一邊抬手探了一把對方的額溫。那動作熟極而然,讓張克津看得又是一頓,聽葉丞又隨之道:「我買了早餐,你進來一起吃?」
頂頭上司發出的客套用語,與其說是邀請,還不如說是趕人。
張克津自然不敢受用,忙不迭說已經吃過早飯。事實上他的腳尖早已朝向自己宿舍門口許久,只等葉丞和鍾酉酉關門進屋,就立刻衝進去再不見人。然而跟著便聽葉丞哦了一聲,說道:「吃這麼早,是準備去實驗室加班?」
「……」
頂著一派自然的眼神威壓,張克津無論如何作不出否定回答。最終被迫將「加班」兩個字首次烙進人生詞典,心如死灰應道:「是,馬上就去實驗室加班。」
一邊鍾酉酉正拎著打包的餐盒低頭觀察,聞言略帶稀奇地看過來一眼。葉丞微微一頷首,簡單評價:「園區的員工都很敬業。」
張克津全身的氣力有如被掏空,無聲目送葉丞跟鍾酉酉終於關門進屋。從兩人的交談中飄出幾個字,或許跟二人關係有關,但他已經一絲好奇都不再有,葉丞只用了短短三句話,就生生磨去他半條命。
完美的週日計劃因此被打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