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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開始在乎,面前的這個人他開始在乎。
但主觀的在乎也許是最廉價的。這所大學裡,每個學生都是踩著高考獨木橋走進來的,大多數的他們,家庭和學歷都是那麼匹配,他從未和那麼多高層人士的子女近距離就這樣接觸。經常對於他為了幾塊錢幫人送快遞這種事,露出真誠的不解。
很多的他們人都很好,健談、幽默、努力……他們沒有嘲笑或者刁難,只是單純的不理解而已。
他也只能笑笑,就完了。有時候高興了,也會眉飛色舞地分享一些生活小竅門,比如買凳子就搜老頭兒釣魚凳,買相框就搜營業執照框之類的網購省錢攻略。
哦,餘也總是會淡淡地笑著聽,然後,估計還是繼續買貴的……
自己的省錢攻略好像都和他說盡了。不過這是不是說明,和他在一起總是高興的?
可自己除了能為他幹點跑腿兒這種雜活兒,又要怎麼融入他的世界呢?
長遠來看,餘也有害健康。
在餘也懷裡的池良宙劇烈掙扎,最後一個停頓後,用力一把推開了他。
然後後退一步,淺鞠了一躬。
看得出餘也愣了一下。
「學長就像之前的糖,吃了,就吃不慣自己的了。」池良宙說,「我們的遊戲就到此為止吧。」
餘也皺眉,那一點好不容易生出的溫柔又消失殆盡。他上去拉池良宙,「不可以。」
「你別過來。」池良宙又後退一步,後背抵上了門板。
「系統可以更新,但不能停服。」餘也眯起眼睛,耐著最後一點性子說,「我也不是你夠不到的糖。」
「老闆跑路了。」池良宙眼前浮起一片黑色的光點,竟逐漸淹沒了對方的表情,「我……」
「你可以離開我,」餘也說,「但不能是逃離。我沒有、也不會做傷害你的事情。」
「你……」
你做了。
你的存在讓我相形見絀。
「其實你也可以逃離,」餘也補充,「但必須是清醒的。」
說得好像是什麼多親密的的關係似的。池良宙想,不過,他現在的確很不清醒。
那黑霧漸漸蓋過了所有的視覺範圍,然後眼前又有白光一閃——池良宙頭一歪,倒了下去。
【池良宙】
金同學的掛科已成了板上釘釘之事。
西大市場裡的【快遞抄寫校園跑其餘見空間】同學停業了。悄無聲息地變成了無人眼熟的【吃涼粥】。
愧疚或名聲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那天在辦公室,池良宙暈倒了。
雖然只是一會兒。
那天,救護車哇啦哇啦來到的時候,早就清醒過來的池良宙騎虎難下,清醒著被強行抬上了擔架……清醒著望著醫護人員和餘也俯視的目光,他腳趾摳地,幾次要求回去,都被殘忍拒絕了。
最後餘也給他來了個全身體檢,結果很明顯,開學半學期,他的大學生活就被塞滿了高強度兼職,長期熬夜加飲食不規律,再加上激烈的情緒波動,腦供氧不足讓他直接短暫暈厥。
池良宙被按在醫院掛吊瓶。餘也在他的目光所繫處拿著一沓繳款發票走進來,在他身邊坐下。
「你的結果沒幾個正常的,」餘也說,「血糖血脂,尤其轉氨酶高得離譜。」
「唉,那不能獻血了。」池良宙虛弱又遺憾道,「我們學院獻血給500呢。」
「還想著獻血。」餘也敲他的頭,「你直接去賣血得了。」
「也好,」池良宙無力地扯嘴角,「賣完血,就能還上欠你的錢了。」
救護車,好貴。
拍片子,好貴。
打吊瓶,好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