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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的時候,我跟他的事被您和媽知道了,他沒了經濟來源,陪我一起邊上學邊兼職……」
傅書濯回憶著從前的事:「那會兒我們擠在一個只有十平米的小出租屋裡,廁所都在陽臺上,也沒有空調,他受蚊子歡迎,夏天咬得身上全是包。」
裴知良張了張嘴,別開頭不說話,也不知道有沒有後悔當年的所作所為。
「那是我唯一一次後悔把他騙到手,覺著他不該跟我過這樣的日子。」傅書濯聲音低啞,「而現在,您是要我在最舒服的時候放棄他?」
裴知良:「你們……」
「——不可能的。」這次輪到傅書濯打斷裴父,他調整著自己凌亂的呼吸,「把裴煬還給您,和他繼續留在我身邊這兩件事並不衝突。」
「您永遠是他父親,而我也永遠會站在他身邊,不論貧窮還是疾病。」
他們一起在十平米的出租屋裡吃過泡麵,一起在四十度的高溫天下為創業發過傳單,在創業初期為了談成專案頂著傾盆大雨去蹲合作商,然後一身狼狽的回家,雙雙發燒感冒。
他們什麼都經歷過了,憑什麼不能白頭偕老。
第12章 和解
昨天螞蟻的預警實現了,天色越來越陰,完全沒給街上行人反應的時間,豆大的雨珠就砸在頭頂,越下越急。
行人紛紛在雨中狂奔,有的拿包頂著,有的拿手臂虛遮,可惜無濟於事。
裴煬蹲在落地窗前,對著突如其來的傾盆大雨發呆。
剛創業的時候,他和傅書濯沒少經歷這種情況。
那時候事業還沒起色,也沒司機,所有業務與合同都由他們親力親為去談。
好巧不巧,他們每次出門談事都能遇上大雨,然後直接淋成落湯雞,狼狽地躲在公交站下。好不容易等來出租,又以他們渾身濕透會弄髒車內環境拒載。
最初真的吃了不少苦。
但也因為事業,他們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少,等裴煬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給予先生的關心太少,對方也一樣。
他們會很久都說不上一句私人的話,一週都沒一個吻、一個擁抱。
床上那事更不用說,每天累得跟狗一樣,有時就在公司將就著睡一夜,根本提不起跟對方親密的興致。
氣氛越發冷淡,裴煬那天問傅書濯,「十七年了你還沒膩?」,其實也是他想問先生的問題。
可惜好像沒機會問出口了,就像他也沒機會找父親和解了一樣,他來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頂替了另一副軀殼。
大概是蹲久了,裴煬有點暈。
他腦子裡一團混亂,亂糟糟的記憶碎片纏在一起,讓他根本理不清時間線,不知道該畫面對應的相對時間。
……
傅書濯也注意到外面下雨了,裴知良神色複雜:「我知道煬煬大學吃了很多苦,可最讓我生氣的也是這點。」
傅書濯一頓。
「他為了一個剛認識幾年的男人鐵了心的要去外面遭罪,都不願意回到待了二十年的家,明明我們能給他最好的生活。」
裴知良說這話的時候,眼裡還隱隱帶著失望。這麼些年了,他對傅書濯的憤怒早已消散,不然也不會心平氣和地在這談事。
可當年兒子堅定走向傅書濯的選擇,在他跟妻子心裡始終留下了難以癒合的創傷。
傅書濯在這件事上他無法評價,畢竟他是「受益方」,他只能沉默片刻後說:「他很在乎您跟媽。」
「我知道。」裴知扯了扯麵部表情,眼裡泛起了些許淚花,「逢年過節那些錢我知道是他打來的,他讓他哥幫忙帶回來的禮物,我跟他媽都知道。」
「那——」
「可我們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