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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在放棄舞獅、北上務工的男主角戚耀武衝進烈火燃燒的廠房時達到高潮。
方才還是大火的「噼啪聲」,突然之間,一切都安靜了。畫外音不再是去修獅頭的「我」,而成了男主角的自述。
段一柯的聲音緩緩響起。畫面閃回,是他與飾演男二陳子傑的成遠,在離開佛山前的畫面。
他的粵語竟然說得這樣好聽。
「離開那天,我同子傑吵架。我說子傑,做獅子太難了,我想做人。」
「可做人竟更不容易。我為了做人不做獅子,最後,只能做一條狗。」
「我好想回佛山。」
另一個轉播鏡頭切的是觀眾席,已經有人在哭了。
但這根本不是這個故事的虐點。
短片畫面一轉,又回了佛山。女主角對著獅頭修修補補,「我」淚流滿面地問她:「姐姐,然後呢?」
「然後……」那女人忽然抬頭一笑,「然後他就回佛山啦。」
「我」呆住,觀眾席也呆住了。
下一秒,成遠飾演的男二「陳子傑」出場,背著手,一副練武之人的精神氣。
「你倒是也不必四處說我這些混帳事。」
女主角還是一張無憂無慮的笑臉:「怎麼啦,混帳事情敢做,卻聽不得人說啊?」
觀眾席所有人都懵了。
不對啊,剛才飾演男主的不是段一柯那張臉嗎,怎麼女主又把這個男二叫做男一?亂了亂了,這到底啥情況?
不過鏡頭裡的「我」,因為並不知道男主角的真實長相,頓時露出一副「啊回來就好」的欣慰表情,還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您就是戚耀武啊?剛才怎麼不和我說呢,害得我這一通好哭。」
成遠低了下頭,表情微妙。
「時間晚了,我送你出去吧。」
「我」是走到門外時,才覺出事情不對的。
鏡頭掠過成遠的臉,脖子,手臂……乾乾淨淨的面板,沒有絲毫燒傷的痕跡。
「我」頓住腳步,抬頭看向對方。
「您……是戚耀武嗎?」
短暫的對視後,成遠移開了目光。
「我是陳子傑。」他輕聲說,「我們趕到後不久,耀武就走了。她哭暈了過去,醒來後將我認作耀武,已經許多年了。」
戚耀武根本沒回來,他的姑娘發了瘋,錯認愛人二十年。
一股巨大的悲愴從螢幕裡洶湧而出,裹挾著命運的荒唐惡意。
陳子傑的神情是抱歉的,可他在抱歉什麼呢?
少年時,他是戚耀武的獅尾。他死後,他就活成了他。做另一個人做了二十年,他又是為了什麼呢?
祠堂灑下一層銀白,月亮還是他們十八歲那輪月亮。鏡頭跌跌撞撞,古老的石板路慢慢沉入黑暗。
漫長的黑屏後,出現一句畫外音,是原著裡沒有的。
是段一柯的聲音,很溫柔。
「我們一起回十八歲,好不好?」
觀眾席上的哭聲起初是壓抑的,低低的,隨後變成了猛烈的抽泣。姜思鷺往日一看段一柯演她的戲就流眼淚,這一次反倒出乎意料的平靜。
嘉賓室裡忽然一聲嚎哭,把姜思鷺嚇了一跳。
轉過頭,袁蓬蓬滿臉都是淚痕,想和她說話,又哽咽,又結巴,發出一串「阿巴阿巴」的聲音。
姜思鷺趕忙去給他拿抽紙。
對方狂擤鼻涕,又抽了幾張擦乾眼淚。再開口的時候,竟然不結巴了:「你是魔鬼嗎???」
「別哭了別哭了,」姜思鷺手忙腳亂,「我以為你看過呢,剛不是發了列印的嗎……」
「你那15萬字呢,我還沒看到最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