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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越野在雨中平穩行駛,車廂內無人說話,姜北專心開車,林安已打起了呼嚕,鬱梓透過後視鏡觀察著用棉簽挖耳朵的江南,很想問他是耳朵進水了還是腦子進水了,挖了一路了。而且車裡半點縫隙沒留,就靠個新風系統換氣,鬱梓胸口悶悶的,想開窗透氣,剛開一條縫,就聽姜北道:「別開窗,別讓雨飄進來,馬上就到了。」
江南把外套一裹,臉埋進衣領裡,甕聲甕氣道:「沒關係,開吧。」
弟弟說話不頂用,鬱梓聽老大的,默默升上車窗。
傍晚時雨仍未停,濕透的馬路倒映出城市的燈紅酒綠,姜北將車開進錦欣醫院地下停車場,以精湛的技術擠贏了五菱宏光,成功奪取最後一個車位,把對方趕到樓上的露天停車場。
「不愧是我姜哥,倒車入庫絕了!」林安毫無靈魂的閉眼吹完,揣上鬱梓去電梯間。
姜北從車上下來,開啟後排車門,似老父親般地將手蓋在江南頭頂:「你在這兒等我?」
江南癱在後座,眨巴著眼,不答反問:「你現在是以什麼身份,才能如此自然的把手放在我頭頂?」
姜北想了想,說:「你猜。」
「我一直想做你的親密愛人,」江南把他的手拿下來放在下巴磨蹭,又對他說,「但你總想當我爸爸。」
換作旁人,早就「哎!」地回應江南了,姜北教養好,不佔這種便宜,迂迴婉轉地說:「你終於感受到我如山般的父愛了。」
江南:「…………」
江南這輩子沒給人當過兒子,「爸」字怎麼寫都不知道,此刻面對沉甸甸的父愛不知如何作答,乾脆利落地在姜北手上咬一口,留下一圈齒印:「警察哥哥去忙吧。」
姜北關上車門轉身離開,車窗上映出他百年難得一見的淺笑,微微上揚的嘴角驅散了眉宇間的冷冽,一下變得明朗起來,雖轉瞬即逝,卻也足以。
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來了。
「什麼?你說郝浩川轉院了?!」林安趴在諮詢臺,問,「什麼時候走的,轉哪家醫院了?」
醫護人員翻看記錄:「9月10號下午走的,我們不建議他轉院,但患者家屬堅持要轉,都沒通知主治醫生就走了,至於去了哪家醫院,這個我不清楚。」
「9月10號是郝林濤出事的第二天,郝浩川患的是尿毒症,不可能隨便轉院,」姜北把工作證拍在臺面,「麻煩把患者家屬的聯絡電話給我。」
嘟嘟嘟——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請查對後再撥。」
「對不起……」
醫院走廊,姜北一連撥出數個電話,得到的全是機械女音冰冷的提示。
諮詢臺的醫護人員一看姜北的工作證,市局刑警,心道怕是出了大事,一個電話呼來了郝浩川的主治醫生,就連院長也來了,這會兒全盯著姜北看。
「那個警官,是出什麼事了嗎?」院長擦擦額頭上的汗,「我們醫院可沒有非法集資私吞醫保販賣假藥啊。」
「那是經偵的事,我問你,郝浩川轉院前有說過他要去哪兒,幹什麼,或者有什麼反常舉動嗎?」
「這……」院長看向一旁的主治醫生。
主治醫生還不明白自己治個病咋把刑警招來了,認真答道:「郝浩川患者糾正血糖清醒後,問我能不能洗澡算反常行為嗎?」
眾人:「……」
「那真沒有反常行為了,」主治醫生說,「人渾身插滿管子,想行為也行為不了啊。」
姜北問:「患者家屬呢?走之前什麼也沒說?」
「沒有,他媽就是一鄉下婦女,這病得花大錢,還不一定治得好,他媽整天哭,估計是放棄了吧。其實這種情況很常見,一個重症患者拖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