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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真的沒辦法理解。
桌上一時間沒人說話,跟平常一起吃飯的時候不一樣,儘管陳寂和王競之如常不著四六,幾個人相互應和著,但看上去就是在刻意應合,沒了以前那種由內而外的輕鬆與暢快。
大家都清楚,這有可能就是陳寂搬到江城之前,最後一頓他們四個人的聚餐了。
田君如不可能放任陳寂不管,儘管他已經十八歲了,只「高三」一個理由,就可以否認所有。
而陳寂沒有能力說不,田君如身體不好,而且他現在花的每一分錢,都是從田君如和陳宗銘的腰包裡掏出來的,你一個花錢的,還指望跟給錢的提要求?
不可能的。
所以你看這個操蛋的生活。
你是真拿人家沒辦法。
空氣裡瀰漫著濃重的酒味與肉香,老闆把烤好的串端上來,笑眯眯道:「不夠再說,今兒哥給你們打折!」
「還加不加喝的?」老闆指著冰箱,「剛放進去幾瓶啤酒,這會兒來一瓶最爽了。」
陸時雨順著他的手指看了看冰箱,裡面一水兒的啤酒,藍色的好像是雪花,綠瓶的是嶗山,還有幾瓶不知名的黑啤。
他們一起出來吃飯,從來都沒有喝過酒,大概是照顧兩個女生,其實以前孔怡然提過,但是陸時雨怕被陸兆青發現,也就從來都沒喝過。
陳寂擺了擺手出聲:「算了哥,現在喝不了酒。」
他們都是老顧客了,一中的學生裡,知道這裡的人不多,陳寂話多,來了沒幾回便跟老闆混熟了。
倆人稱兄道弟,儘管差了很多歲,但陳寂就是有這能力,無論跟誰,只要是他想認識的,就能聊開,甚至連一中的保安每次看見他都會跟他拉拉家常。
活像個交際花。
王競之抓起一把肉串:「今兒這哥是怎麼回事,知道這頓意義非凡啊?特意給你送行來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陸時雨慢吞吞地嚼著嘴裡的羊肉,忽地感覺有些食之乏味,羊肉串也不想吃了,沒了感覺,味同嚼蠟。
陳寂坐姿慵懶,一隻手大大咧咧地搭在椅背上,向後微微仰靠著,另隻手拿著一杯美年達,咕嘟咕嘟灌一大口,捏一下瓶身,又復原,再捏一下,再度復原,看上去挺無聊的,但他捏得不亦樂乎。
「送個屁的行,今兒我往會員卡里充了不少錢這頓才打折。」陳寂說。
「這地兒居然還有會員卡?」王競之驚了,轉頭看他,這人也是,都要走了還充錢,他帶了點兒你是不是神經病的表情看陳寂,有些話有個詞兒他非常不想說,但此時此景,似乎所有事都在催他說那個詞兒,他嘆了口氣,手裡的東西往盤子裡一扔,「充多少啊?」
陳寂比了個數,陸時雨看著只覺得肉疼,他們又不是豬,吃到撐死也吃不了這麼多。
「人老闆說了,這回充了這個數,那以後無論什麼時候來都打折,」嗖的一聲,空了的易拉罐被他投到垃圾桶裡,他收回手,「多划算。」
「老闆心裡想了,這男的真是個可愛的小傻逼,」王競之睨他,到嘴邊的話換了又換,委婉說:「你充這麼多,我們幾個猴年馬月能用完?」
陳寂從包裡掏出會員卡,放到桌上說:「多來幾回唄。」
「你以為高三跟現在一樣啊想出來就能出來。」王競之說:「時間表早換了,你不……」
話音戛然而止,一晚上憋著,剋制著沒說的話,終究還是沒控制住,他猛地緊緊抿了抿唇。
陳寂笑著擼了把他後腦勺,手感實在算不上好,板兒寸扎手,他笑說:「哎,行了啊,大老爺們兒唧唧歪歪的,不是不能提,走了又不是見不到了。」
陸時雨沉默著看著手裡的易拉罐,酸澀感在此刻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