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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昭韻見桌上放著一本翻開的書，便端著茶杯小心地坐過去，仔細瞧了幾眼。&ldo;大哥哥你看得是什麼書，上面的字我一個都不認識。&rdo;

&ldo;這是兵書。&rdo;

&ldo;兵書不是打仗用的麼，阿孃說如今四海昇平，很久都沒有戰事了，為何大哥哥還要看兵書？&rdo;

成遠志翻開書上的第一頁，是大興疆域圖，他指著最西邊的地方道：&ldo;因為大哥就要去這個地方，打通西域的通商之路，那些依附我們大興的附屬國是遺落在沙漠中的珍珠，大哥想要將他們一一撿回，這是我們對人家的承諾。&rdo;

成昭韻當時還不知道這番話的重量，只覺得大哥要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遠到她站在再高的山、再廣闊的平原上，都望不到。

&ldo;那大哥什麼時候去，我送你。&rdo;成昭韻抬頭看著他，從這個角度看大哥似乎更加遙遠，明明就坐在她身邊可是怎麼都無法走近他。

成遠志摸了摸她的腦袋，輕笑道：&ldo;你已經來送我了。此去不知要多久才能再見，或許大哥都不能看到我們小五出嫁，不知道我們小五長大以後會是什麼模樣，你可不要忘記大哥的樣子。&rdo;

家中弟妹，他最擔心的就是五妹妹，二妹和三弟有大夫人看顧，四弟和六妹有江姨娘守著，只有五妹妹身份尷尬，白姨娘又一心只想明哲保身，卻處處耽誤了五妹妹的前程，只怕是將來的路並不好走。

成昭韻重重地點點頭，她將小手放在疆域圖上問：&ldo;可以把這張給我麼？&rdo;

&ldo;好。&rdo;成遠志將整本兵書合上遞給成昭韻，&ldo;這本書都給你，雖然你是女子，但大哥希望你不要只囿於這小小宅院中，要往更遠的地方看。&rdo;

成昭韻寶貝地將兵書藏在懷中，免得等下出去被雨打濕，又管成遠志借了蠟燭，他很慷慨地將屋子裡剩下的十幾根蠟燭都給了她。

&ldo;我送你出去。&rdo;成遠志幫她打傘出了門，一直將她送到碧雲齋院門外才停下。

成昭韻小跑了幾步等回頭時看見大哥還站在原地，她趕緊擺擺手，見黑夜中他的一雙眸子格外明亮。

翌日，奴僕在成遠志的房中找到了他寫給成定邦的辭別信，他並沒有隱瞞去處，是知道他要去的地方是成定邦改變不了的。

那晚是她後來的許多年對大哥唯一的記憶，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她都很內疚，她覺得若是當時她努力為大哥洗清冤屈，或是那晚挽留大哥，他是不是就不會走了？

她陰差陽錯成了全家最後為他送別的。

但是日子並沒有因為成遠志的離開而止步不前，江姨娘將成遠郜痛打一頓後又將他送回了學堂，所以他只能在每日下學後才能來碧雲齋教成昭韻習一會兒字，而白日裡成昭韻就練習前一日成遠郜教自己的。

這日學堂旬休，幾個孩子便都去了老太太那裡請安。

暮雲堂裡置了爐子，成昭華跪坐在地上給老太太煮梨，成昭柔纏著老太太身邊的周媽媽教她編花，倒是成昭韻乖乖坐在一邊，靜靜看著她們。

老太太笑著問道：&ldo;你們最近在學堂念書感覺如何？&rdo;

&ldo;韓先生平日裡看起來慈眉善目的，但一做起學問來就十分嚴格，我們每日要學的東西很多，做不好先生就要打手板的。&rdo;成昭柔應道。

成昭華輕笑：&ldo;是啊，六妹妹昨日就因為背不出來詩文被先生打了手板呢。&rdo;

成昭柔覺得這件事十分丟人，沒想到被二姐說了出來，不禁氣急敗壞道：&ldo;二姐姐也好意思，你可是比妹妹大四歲呢，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