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摁下腦中這個剛浮出水面的念頭,他從雙肩包裡把一盒沒拆封過的氯雷他定交給船員,挑了挑眉心,示意船員把藥遞交給那位女士,他就不上前打擾了。
或許是身體潛意識裡不聽使喚,下意識在往回走的路上遲疑了幾步,他眼角的餘光看見船員拍了拍欄杆邊上的那個人,那人轉過臉來,陸星寒眼中收進了一抹驚訝之色。
真的是她。
怎麼會是她?
怎麼又是她?
在心裡連發兩問,連陸星寒自己都感覺到這個問題有點好笑。
地球到了現如今還真成了一個村兒啊!好像他到哪兒,陳詩酒就會出現在哪兒,彷彿他們所經過的地區,僅僅是狹小而封閉的一個村寨而已。
他和她的相遇,成了困囿牢籠裡的必然命題。
他停止了繼續往回走的腳步,原地轉過身來,直面著她的方向。
與對方四目交接,對上了她同樣略略吃驚的表情。
陸星寒說:「好巧啊,陳詩酒,我們又見面了。」
她呆呆的表情還沒緩過神來,鼻音濃重地對他說:「是啊,真的好巧。」
夕陽完全墜下去,河面氤氳的水汽沒了光線的加持,很快也隨之湮沒下去。
河岸遠處寺廟的鐘聲呢喃而來,正式宣告這座東南亞之城夜色的來臨。
甲板上,陸星寒學著她剛剛伸長脖子朝河面吸取乾淨空氣的樣子,開始大口大口呼吸。
他好像一隻水母。
陳詩酒舉著藥盒,好笑地問道:「你不會也是鼻炎犯了吧?」
陸星寒下意識地用食指橫碾了一下鼻翼,「是啊,我對這裡的氣候過敏。」
「哦,那我不是,我對香水過敏。一會兒我回酒店洗個澡把身上的香水全衝掉,估計鼻炎就好了。」
「你來這裡拍香水廣告?」看著她今天復古的妝造,陸星寒已經猜出來她為什麼此時此刻會出現在這了。
香水……確實她身上有一種雨季潮濕卻甘冽的花香調香水味,細嗅起來,有點兒滌盪入心扉。
「是啊,拍廣告。晚上還有個夜景的場要拍。」
「一會兒一起吃個晚飯嗎?」
「不了吧,我跟著攝影組的同事一起吃,不好掉隊的。」
「那我們吃夜宵?」
陳詩酒偏過頭來,借著走廊亮起的白皙照明燈,大大方方地開始打量他。
不知道為什麼,有點賭氣地說:「吃完就說下次不約了的那種夜宵?」
陸星寒沒想到她會這麼說,有點心虛地尷尬應道:「哈哈,你還挺記仇。」
腦子裡浮現出那次在米線店門口,她消失在城市夕陽裡的倔強背影。
陳詩酒冷淡地睨了他一眼,收回視線,繼續把目光投向浩渺的返航河面上。
渡輪駛過平靜的湖面,皺起一浪又一浪離心的波暈。
「你現在要吃藥嗎?我包裡有水。」陸星寒想起來她拿了藥還沒吃。
陳詩酒這回沒拒絕,徑直說了個「要」字。
她說這個「要」字時的爽快與堅定,讓陸星寒聽了覺得十分悅耳。
要是她剛剛能像這般爽快地答應他去吃夜宵就好了……
摘下雙肩包,從裡面拿出了一小瓶沒喝過的礦泉水,擰開,遞給她。
看著她利索往嘴裡丟了一顆藥,仰脖子一下把一瓶水咕嘟掉馬上見底,陸星寒在邊上瞠目說:「水牛都不帶這麼喝水的。你們攝影團隊虐待你啊?連水都不給喝。」
陳詩酒喝完水舔了一下濕潤的唇瓣,太暢爽了,有點兒被滋潤後饜足的慵懶感:「拍攝期間狂喝水不太敬業吧?光線不等人、好的場景不等人,攝影師更沒那個耐心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