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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六溪聽他細細說來,內心不由浮出陰霾。
可如果真如胥巳說的這樣,骷族和赫胥國的滅亡真相都被寫在《赫胥史》上,那按道理講,應該對賀樓生來說是種洗白,起碼不會有人覺得他是在平白無故殺人,也不會給他貼上「手段殘忍」的標籤。
這種標籤,苗六溪就給他貼過,甚至至今都撕不下來。
可怎麼會有人,寧願錯殺別人,也不願摘去自己的標籤呢?
真相到底是什麼?
賀樓生一向泰然自若,還有什麼,是會在他心坎裡過不去的呢?
她逐漸感覺,自己真的勸不動了。
苗六溪:「讓我進去,萬一他真的傷害到人怎麼辦?說到底,《赫胥史》也不是他們寫的,大家只負責修書,那是工作,你們不該把罪責推到修復師的身上,那古籍你們偷就偷了,還把人抓過來修,修完了又不滿意,煩不煩。」
「可他們依舊在打聽骷族的訊息,不是嗎。那個宋甄表面上是個乾乾淨淨的醫生,背地裡,卻三番兩次使用卑劣手段,一個大男人成天帶著支錄音筆,不覺得變態麼。」
苗六溪沉默了。
好像是有點變態啊。
胥巳:「人族貪得無厭,自古如此。」
「話也別這麼說,胥老闆,你自己不也在人類世界生存嗎,你現在吃的每一口飯菜,不都是人類栽種的糧食嗎,你賺的錢、住的房子,全都是人類用汗水一磚一瓦搭建出來的,你作為揮金如土的資本家,吸食著人類的勞動力,左右都離不開人脈,怎麼卻反倒說我們貪得無厭?」
胥巳:……
胥巳:「妹啊,真行,說不過你。」
「別叫我妹,難聽。我現在跟你舅舅在一起,要是不出意外,以後可能是你舅媽,好外甥,還不快放我進去。」
胥巳:………………
孃的。
胥巳不由笑了一會,問:「你平時,對他也這麼蠻橫嗎?」
苗六溪:啊?那倒不是,我很溫柔的好吧。
苗六溪:「關你屁事。」
「行行行,怕了你,要是真能耐,那就請吧。」
胥巳主動為她開啟石門,臉上是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他說:「就是,我舅舅問起來,千萬別說是我放你進來的。」
嗯,大外甥乖。
苗六溪發現,賀樓生並沒有從高坐上下來。
她鬆了口氣。
可是,他面前的桌子被拍裂了。
剛修補好的書葉被平整放著,上面布滿了殘缺的古文。
真敗家,那古董桌最低百萬起步。
她看了眼修完書卻被莫名兇了一頓的父子二人,宋甄就算了,年輕人受點苦沒什麼,但裴老師……狀態就非常差,似乎被嚇得不輕。
苗六溪又轉眼去看賀樓生。
他自看到她進來後,情緒明顯收斂了許多。
賀樓生一個人坐在那裡,目光黯淡。
正好四周石牆又都搭上了黑布,就顯得他整個人格外森冷,那張臉白皙如玉,像是被困在層層黑棋中的唯一變數。
一束幽光斜斜照射下來,在空曠的石室內割裂出了不同的兩個時代。
這種前所未有的距離感,令苗六溪窒息。
她緩慢走上去,才看出賀樓生怒氣未消,一雙眼儘是嗜血的陰冷。
不過好在,他沒有變身嚇人,否則就算胥巳再厲害,也壓不住骷髏人的事情了。
她不知道怎麼就停了腳步,興許是身體的自衛功能在提醒自己別再上前了,否則那人會六親不認地嚇死她。
好丟人,剛才還在跟胥巳說,要做他舅媽來著。
現在舅媽慫了,就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