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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倉燁子兀自組織著語言,組織了好一會兒,卻始終不能付諸一詞,她一會兒苦笑著想反駁或者辯解什麼,卻又馬上把笑容落下,不停搖頭,似乎是正在自我否定。長久的心理活動後,她躊躇萬分地嚥了一口唾沫。她站了起來,不再半跪在那裡,慢慢地背過身去,不讓芥川看見她此刻臉上是怎樣的神態。
「你走吧。我會履行承諾,不告訴任何人。」
第53章 心讀
獄房內開始有了些悶熱的感覺,雖然空曠靜寥,但依然能讓人透過肌膚的感觸得知溫度在上升。看來要迎來熱季了。蜷在角落中的陀思妥耶夫斯基這般想道。監獄裡沒有空調類的設施,人員也極少,放眼望去對面一排牢房都是空敞的,這一切都使得熱氣更為明顯地朝他裹挾而來。房內的燈光呈暖色調,在這般環境下竟顯得像是一團火焰。火焰把獄房照得焜耀耿然,照在他身上的色調也不停往更亮的層次變化。
對面的獄房傳來的動靜,他緩緩地看了過去。那因紫外線刺激而產生花亂影像的眼簾中,出現了太宰治深不可測的笑容。「看來在這裡,你的日子過得還不賴。」太宰治嘲諷他說,「不過以後就得收斂些了,否則被我抓個正著,可不保證你的下場啊。」
太宰治一直以來都像烏鴉等著喝血一般等著這一天,他如願靠手段被送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所在的監獄。同樣的,日本的事態也已經進入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日本現在的情況就是,武裝偵探社會被末廣鐵腸親自出手逮捕,雖未見過末廣鐵腸作戰的模樣,但光聽他那最強戰力的名號,就知道武裝偵探社那群人多半凶多吉少了。這番評價是芥川龍之介給出來的,倒不是芥川龍之介他看不起偵探社。早在上次坐在窗前觀望夏雨時,芥川龍之介就做了一個大膽到堪稱荒唐的決定,同時也有了一個猜想,他想驗證這個猜想的正確性。在末廣鐵腸和條野採菊準備出發的前一天,他透過大倉燁子的口風得知了他們的所在處,便單槍匹馬地去拜謁了一番。
條野採菊正在說著和任務有關的計劃安排,一邊彎著笑眼一邊整理著自己的衣服,餘光卻突然瞥見了芥川龍之介的身影,不免一怔。末廣鐵腸見他停頓下來,有些驚訝的模樣,也看了過來。
「你們要去找武裝偵探社?」
條野採菊也不打算掩飾什麼,爽快地點了點頭:「怎麼了?你也想去?」
「去倒是不想去,但是卻有意願捎點情報給你們。」
條野和末廣兩人面面相覷。
「憑藉多年來在港口黑手黨任職的經驗,我對武裝偵探社的瞭解也有一些,不知道可不可以幫助到你們。」
話語的真實度只有一半一半,他有四年都在俄羅斯,並沒有和武裝偵探社正面交流的經歷,芥川自己也知道是在撒謊。條野採菊摸著下巴沉吟了一會兒,顯然是對這句話的可信度和芥川的來意作出了懷疑。大倉燁子早就告訴過芥川,條野採菊可以傾聽萬物,一個人是不是在欺騙,只用聽一聽心跳和脈搏便能得知,但是他並不害怕,也不後悔。
條野採菊聽了一會兒,驚訝地發現他聽不見任何惶恐,或者說任何躊躇不前的聲音。芥川龍之介的心跳聲絮絮答答,有那麼些木重,分明是與全世界的人類都無不同的跳動聲音,卻不知為何竟然地度出了類似於冰弦止偃的哀壯感。這份哀壯與沉重慵慵怠怠地透過了他的鼓膜,去撫摸那軟濕的耳蝸去了。就連耳蝸上那肉眼無法目見的精神組織,都在為這幾聲心跳而惻隱不已。他的聽力向來比別人靈敏數倍,於是從聲音中感受到的情緒便被這種靈敏的感官擴大化,如瀑襲來。他被這種情緒波及到,慢慢的便覺自己心頭也開始泛出了悲切的陣痛,以及陣痛後殘存的淒楚餘韻。條野採菊不得不放棄去聽芥川的心跳,讓自己能夠從這般強烈的情緒感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