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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和你說這些你就趕我走……你跟你爸簡直一模一樣!一點也不關心我!」景雨柔聽他這麼一說,立刻委屈起來,眼淚啪嗒嗒地就往外流。
梅姨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趕忙說道:「程總剛剛出了車禍,還有點腦震盪,醫生說不能吵到他,他是真的難受,夫人你就多擔待一下……」
景雨柔這時候才重新意識到自己的兒子還是個傷患,終於偃旗息鼓,還甚是不好意思地看了程鉞一眼,拿出手絹抹了抹眼淚,聲音中帶著委屈說道:「那,那我先走了,你好好養身體啊……對了,手術的事你好好想想。」
程鉞揉了揉眉心:「嗯,我知道了。」
景雨柔終於離開了,程鉞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白瀟呢?」梅姨問道。
程鉞沉默了一下,道:「床底下……白瀟你出來吧。」
其實他現在一點也不想面對白瀟……一旦面對他,自己就不得不去解釋方才母親口中的這一切。
一想到這一點,他就覺得難堪。
然後他就看到白瀟從床底下滾了出來。
這兩天每次見面都戴著的帽子掉在了地上,白瀟有些狼狽地起身。這病房的床下面是空的,經常有人打掃,還算乾淨,白瀟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四處看了看,舒了一口氣:「走了啊?」
梅姨和程鉞卻不約而同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白瀟有點懵:「笑什麼……啊我的帽子。」
他這才發現自己帽子在翻滾的途中掉在了地上,圓滾滾的光頭暴露在了兩人的視線中。
白瀟把帽子撿起來,也懶得戴了,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大大咧咧地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摸了摸自己的光頭,道:「你們笑什麼笑……真是的,明明很帥好嘛?真正的帥哥都是禁得起光頭的考驗的……」
「是是,帥的很。」房間裡的緊張的氣氛瞬間緩解了不少,梅姨看了看眼帶笑意的程鉞,道:「我先出去了,你們聊啊。」
「嗯,梅姨辛苦。」白瀟衝著梅姨致意,梅姨沖他擺擺手,就出了病房。
經歷了方才的一場鬧劇,此刻病房裡剩了他們兩人,程鉞又沉默起來。
方才的擁抱被突然打斷,程鉞覺得,自己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勇氣又被衝散了,他幾乎不知道如何面對白瀟。
兩人沉默了片刻,白瀟先開了口,問了他最為關心的問題:「你媽媽剛剛說的『把手術做了』是什麼意思?之前梁醫生不是說一切都挺好嗎?」
程鉞垂著眼瞼不去看他,張張嘴,似乎不知道怎麼解釋。
白瀟也沒有逼他,只是耐心地等待著。
程鉞忽然抬眼,看到白瀟關切的眼神,忽然覺得鼻頭又酸了起來。
「我沒有什麼問題……她還不知道我……懷孕了,」最後那三個字,程鉞說地甚是艱難,「她的意思是,要我去做掉女性的器官,徹底地恢復……正常。」
白瀟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眼神中閃過心疼,正想說什麼,程鉞又開了口:「在你、在梅姨、在梁醫生看來……我身體沒有問題,可在我母親看來,這就是原罪,她一直覺得父親因此不喜歡我,也因此而不喜歡她。」
程鉞自嘲地笑了:「我在她眼中就是一個怪物,而她一直覺得自己在包容我,覺得自己為我付出了很多……她一直在告訴我,做了那個手術,我就會變得更加『完美』,覺得父親就會因此而改變我對我們的態度……但我偏不。」
「我為什麼,要為了一個人渣和一個瘋子改變自己?」他看著白瀟,眼眶都是紅的,眼中透著執拗和脆弱。
他忽然閉上了眼,長舒了一口氣:「所以我們因此而互相折磨……你不要再問了,這沒什麼好說的……」
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