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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組是一路從餐廳跟拍過來的,在房間裡佈置好了裝置。編導給顧長霽他們說明,這一幕要拍他和賀彰聊天的感覺,升華一下。
顧長霽平常很能說,但這下讓他說點什麼,他忽然又說不出來了。他和賀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噗嗤一笑。
還是賀彰打破了尷尬,拿出吉他說,聽曲子嗎。
顧長霽笑著問:「吉他你也會?」
「不太會,只學過一點基礎,可能沒那麼好聽。」
看得出來賀彰的確在這方面比較生疏,他現場搜的譜子,琢磨了幾分鐘,然後把吉他掛在身上,試著彈了幾個音。
這又是一首十分安靜的歌。
賀彰私下聽的流行歌也非常古典,風格多是民謠或是r&b這樣寧靜的風格。
包括他現在正在彈奏的這首日文歌,顧長霽也在賀彰的歌單裡聽過。整個房間都安靜下來,除了撥弦的樂聲。
顧長霽靠著賀彰的背,很想跟著唱,奈何不會日文。
他大概記得歌的意思,是女生獨自一人走在夜幕降臨的街道上,不想獨自一人回到空蕩蕩的家裡,透過月亮想起了自己思念的人。
彈著彈著,賀彰突然停了下來。顧長霽正醞釀情緒呢,背景音樂戛然而止,相當難受。他問:「怎麼了?」
賀彰摸了摸鼻子。「彈錯了。」
顧長霽笑起來。「想起高中的時候了。」
「嗯?」
「有一次什麼演出的時候來著,你和一個妹子表演,你彈琴她唱歌,結果她老跑調。我看見你一直在瞪她。」
「隔那麼遠你也看得清?」賀彰說,「而且,你不是還給那女生送花了。故意的?」
「不是吧,這你還記得?」顧長霽又接著笑,「確實,誰讓你那麼容易生氣,逗你太好玩了。」
賀彰:「呵呵。」
「唉,」顧長霽腦子裡忽然湧現出許多事情,和賀彰的重逢,吳圓,肖胥容,聞華笙,朱白思露,「要是你當初留在了維也納,沒有回國,我都想像不了現在我會在哪,是什麼樣子。」
賀彰:「嗯。」
「以前都不敢想,能像現在這樣,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做喜歡的事,每天充滿動力,也不怕累。」
「現在就是你想做的事了嗎?」賀彰說,「和那時候說的不太一樣吧。」
「我當然想滿世界轉,我爸也不讓啊,當然了,以後有機會的話……我還是想和你一起,走遍我們想去的地方。」
這時候導演在旁邊拼命做動作,示意他倆調整一下位置,最好能親一下。
顧長霽剛準備照做,這時窗外升起了一簇焰火,照亮了兩人的面龐。
這完全不是劇組的安排,顧長霽和賀彰相視一笑,顧長霽俯下身在賀彰耳邊說了句什麼。
導演適時抬手,喊了一聲「cut」。
至於這一片是煙花禁放區,不知道哪裡來的私自放煙花助興的人會受到什麼懲罰,而這一段還要單獨放在花絮裡解釋,這都是後話了。
———
到此紀錄片的拍攝全部結束,顧長霽心上一塊大石頭放下,接下來紀錄片怎麼剪,就完全看導演的才幹了。
賀彰結束了他漫長的假期,一回到上海,就開始了音樂會的準備。
組曲的終章被他修改了三遍,直到旅行的那半個月裡,才算真正寫完。
離音樂會還有一個半月的時間。從樂團的角度出發,此時開始排練一部全新的作品,時間是比較緊迫的。
賀彰相信他的團隊,更相信他們之間的默契。甚至可以說,他在作曲的時候甚至都想到了哪一段誰演奏的時候會是什麼效果。
只是為了讓它的傳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