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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就像劉曦說的,跟英國女王和非酋結婚了一樣不可思議。
話說得沒趣,他就專心開起了車。
機車開習慣了,忽然回來開跑車,他總有種被關籠子裡的感覺。
賀彰忍了他幾分鐘,然後說:「你一年開幾次車出門?」
「啊?」顧長霽說,「很多時候我都不自己開車,有司機呢。」
「這就對了,畢竟每次出門都追尾,令尊到今天也該破產了。」
顧長霽:「……」
好嘛,這是拐著彎兒說他開車的技術不行麼。
好歹是捱到了藝術館的門口,兩個人一路唇槍舌劍下來,跟真刀實槍地打了一架似的,臉色都不算好。
大堂經理來接待他們兩個,笑著問兩位需不需要先去喝一杯茶。
顧長霽和賀彰異口同聲:「不喝。」
說完對視一眼,又默默偏開頭。
不該有默契的時候,倒是心有靈犀起來了。
展覽本身比賀彰這個人還要更無趣。
顧長霽偏愛歷史感厚重一些的展覽,或是古典哲學類書籍的研討會,再或者就是熱鬧一些的手工藝品展覽。
這能讓他感受到這個展覽的厚度,能真正地從中得到東西。
但他們這回參加的,是個超現代藝術品集會。除了展覽中心那個全息繪畫的儀器值得玩一玩,其他的都分外荒誕無聊。
打橫躺在地上、蒼白的瘦驢還能讓他感受到諷刺,但把一堆橘子擱在金字塔型的階梯上,他就實在無法理解其中的意義。
賀彰也對這些沒有興趣,但走到一張抽象畫的前面時,他還是頓住了腳步。
吳圓曾經非常喜歡這種風格。
他們的約會時間也基本上用在看藝術展裡。
吳圓和他說過喜歡這個畫家,但賀彰覺得他只是一個缺乏表達能力的半吊子藝術家。
兩人當時的感情已經十分淺薄,只是因為這麼一個小摩擦,就冷戰了兩天,直到賀彰回校的前一天,吳圓主動過來搭話,他們才勉強和好。
算不上睹物思人,只是賀彰覺得好笑。
兩三年前的他又怎麼想得到,他有一天會和他曾經的情敵,以伴侶的身份來一起看同一型別的展覽。
他回過神來,顧長霽早就不知道跑去哪兒了,他皺了皺眉,往人群稍微密集的地方走過去。
顧長霽果然在全息繪畫儀前,戴著個3d眼鏡,正和帶玩的混血姑娘調笑。
「哦,你媽媽是牛津人?」顧少爺手指上還戴著婚戒,有已婚身份的加成,也就對姑娘沒那麼戒備,這會兒不著調的語氣重出江湖。
姑娘驚訝地說:「你怎麼知道?」
顧少爺當然不會說自己之前聽她解說的時候就聽出來了裡面純正的口音,嘴角一勾:「因為牛津姑娘都像你一樣漂亮。」
姑娘哈哈大笑:「天吶,你真的是個已婚男人?」
顧長霽「嗯哼」一聲,回頭看見了賀彰在不遠處杵著,下意識有點點心虛,咳嗽兩聲:「對,剛結的婚。」
「那你的妻子一定非常幸福。」
顧長霽又掃賀彰一眼,冰山已經慢慢靠近了。「咳咳,對,應該還挺幸福的。」
賀彰問:「這是在幹什麼?」
「畫畫,」顧長霽也不明白自己在心虛什麼,於是雲淡風輕地說,「戴上試試?畫面可以共享。」
「你會畫畫?」賀彰懷疑地看著他。
「小時候學過一點。」
賀彰戴上眼鏡,睜眼時眼前又是另一個世界。
他才發現顧長霽說的「學過一點」實在有點謙虛。
他在仿梵谷的「星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