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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久久沒有聽到沈千山回答,有些緊張地抬頭瞄了他一眼。
他眼睛的弧度很鋒利,直視人時,整張臉就寫著不近人情。但垂下眼時,長長的睫毛如黑尾翎般,竟使他有種異常溫和的感覺。
「走吧。」他頓了頓,又一字一頓道,「下不為例。」
鄭重到彷彿是說給他自己而不是岑輕衣聽的。
說完,他轉身就走。
岑輕衣呆愣一下,明白過來他的意思,安心地笑了起來,快步跟了上去。
南州地遠,民風純粹,不好爭搶,這也讓這裡透著一股別樣的舒適和繁華。
昨夜夜裡花舫華燈煥彩、燈火通明,花樓鶯歌燕語、嬌笑不絕。潮州第一大花樓金縷樓中的姑娘早就為迎接三年一度的盛典而梳妝打扮,一夜歌舞不休,因此白天反而因為徹夜的歡慶而安靜下來。
岑輕衣下意識屏住呼吸,待面前做活的小廝走過去後,才壓低聲音說:「他們走了,我們從哪裡開始探起?」
沈千山有些奇怪:「你為何說話如此小心?」
岑輕衣慌裡慌張地伸手堵住他的唇,大驚失色地「噓」了一聲,忙向四周張望,見四周無人發現他們,才鬆口氣:「小點聲,我們是來密探的,萬一叫人家發現了就不好了。要真是楚楚姑娘做的,這不就打草驚蛇了,要不是的話,那被她發現了也很尷尬啊。」
沈千山的眼神更加奇怪:「但我一早施術隱藏了身形和氣息。」
岑輕衣早就發現,沈千山和男女之情之間似乎有很厚的壁,他根本就無法感受到一些讓人覺得很奇怪或者是很曖昧的氣氛。
比如現在。
她的手還擋在沈千山的唇前,他卻毫不在意地說話,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掌心中,不由讓她有些臉紅。
她頂著沈千山奇怪混合著點看傻子的眼神,尷尬地把自己的手拿下來,甩了甩,眼神亂飄:「哈哈哈哈,是麼,我居然忘了,哈哈哈哈……」
她握拳抵唇,佯裝咳嗽,正色道:「那我們就開始吧。」
「好。」
金縷樓作為此間第一大花樓,取前朝樂府小詩《金縷衣》的前二字,聽說早些年不叫這個名字,因為後來樓中花娘的名字恰巧合了「勸君盡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有花堪折直須折,莫等無花空折枝」【注】這四句,附庸風雅之輩便打趣地「金縷」「金縷」地叫上了,樓中媽媽也覺得「金縷」比那些個「怡紅院」啊叫著好聽文雅,順水推舟給改了個名兒。
這樓名頗有些淵源,足見這花樓已經有些歷史了。它雖不是特別大,但建得極其巧妙,廊橋勾連,山水回曲,在岑輕衣眼中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迷宮。
她跟著沈千山悶頭在裡面轉了好幾圈,轉得暈頭轉向,卻半點異常和妖氣也沒有發現。
此時太陽已經當頭高掛,岑輕衣又餓又累,還熱得有些頭昏,她靠著假山坐了下來,氣息虛弱:「沈師兄,你等我吃口東西。」
說著,她拿出儲物袋中的甜果。
甜果紅潤潤的 ,從儲物袋中拿出來時還帶著一絲冰涼的水汽。
這是她出來時師父特地給她帶上的,還說女孩子就是要多吃點紅的東西,氣色好,身體棒,月事的時候也不容易疼。
她遞給沈千山一個,問:「沈師兄,你要不要也來一個?」
看沈千山回絕,她便喜滋滋地自己吃起來。
不吃算了,她的存貨正好也不多了,都叫她當零嘴沒事吃得差不多了,現在得省著點吃。
她吃完一個,又從儲物袋裡拿了一個,誰知道手一滑沒拿穩,甜果骨溜溜地落到了地上,滾進了假山半人高的洞裡。
「哎呀!」她心疼地叫出聲來,轉過身,攏住長發,低頭往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