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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絲紛飛。
歷歷在目,恰如昨夜。
今天,小窗上的多肉一直沒能等到每週末一次的澆水。
窗邊日光由柔至盛,由薄霧遮掩的乳白化至明麗金燦,再又歸於暗藍。窗外車水馬龍,人流湧過。
——而屋內的人影幾乎未曾挪動。
只有筆的影子,在紙面上漂移,宛如捕捉人類心事的幽靈。
日薄西山。
陰雲漸攏。
謝祺宛如從夢中驚醒,後知後覺起身。
冰箱裡空無一物——他本來是要上午去買菜的。
翻開手機,都是一些零碎訊息,俞一承也沒有回覆他到底何時回來。
算了,先出去買。
他想了一想,在手機上問俞一承,他喜歡吃什麼。
直到他已經在便利店的冰櫃裡挑選許久,他都沒有收到回應。
空中驀地劃過一道閃電。
與此同時,俞一承的通話鈴聲響起。
「謝祺,」依然是熟悉的聲音,但他敏銳地察覺到其中焦躁,「不用準備晚飯——我這邊還有點事。」
「我只想先備在這裡,」他一手提著袋子,一手提著傘,微微歪著頭貼近手機,「以後你來也可以吃。」
「……」
他難得一句溫言軟語,沒有收到迴音。
只隱約聽到那邊有幾分嘈雜,有女聲在吩咐什麼,又有幾次開關車門的聲音。
最後他聽到一聲略有些耳熟的「一承」。
這一聲就比他方才的話柔軟得多。
隔著螢幕,他也覺得裡面的柔情和笑意要溢位來。
相比之下,他那一句自認為難得的軟話就不知客氣生分了多少。
果真,真正的情意多半是抑制不住的。
像他對俞一承的態度,大概也就止步於一些點到為止的關心,一些偶爾才會想起的客套,有或者,一點到用時才恨少的無休無止的渴求。
但那渴求也只是由基因控制的生物本能,遠不如人家真情實意。
——就是叫他心底發膩。
不止膩,還有點倦。
叫他著實懶得參與這一切——不論是俞一承過往的情史,還是現在難以割捨的糾葛。
「謝祺?還在嗎?」
「我剛剛應該掛掉嗎?」他淡下聲音,連同眉眼間的笑一起隱沒,「打擾你們了?」
「不是。」男人似有什麼話湧到嘴邊,但是汽笛聲遮住了他的低語。
「你等我一會,我八點前一定到好不好?」
像是在趕時間趕宵禁一樣。
可他家裡又不是酒店。
「不用,隨便你。」
閃電過後,雷聲應邀而至。
他又沒聽清俞一承的回覆。
但這也不重要。
他想了一想,覺得還是先回家給自己做飯比較要緊。
於是他乾脆利落掛了電話,步入突如其來的雨中。
這傘還是那天他去酒吧面試時臨時在便利店買的,纖薄透明,在風裡搖搖曳曳,似乎很易摧折。
即便還沒斷,那漸漸加大的雨已經開始奏起了狂暴的樂曲,這把傘搖晃得越來越烈,好像下一秒就要兜不住。
他的小臂已經掛上了雨珠。
雨珠不斷甩落,又不斷飛撲過來。連續的暖陽天過後,秋日突如其來的雨,終於帶來秋日該有的凜冽。
」上車。「
黑色的車無聲滑到他面前。
他隔著車窗與車裡的男人對視。
男人面色低沉,目光卻執著,定定地咬在他身上,叫他無處脫身。
他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