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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簡直無孔不入。
若是換個公允的說法,按俞一承的作為來看,那至少也應該是無微不至。
但謝祺硬是不肯把這好詞安在俞一承身上,也不知在彆扭些什麼。
儘管如此,他吃完俞一承準備在冰箱裡的熟食,裹著俞一承特意買過來的小毯子午睡過後,依然坐在了畫架前,一筆一畫潤色著那副主角是他情人的畫。
轉眼已至傍晚。
房裡的空寂讓他不太自在。
一般俞一承也該回來了。
放在一個月前,這種不自在簡直不可想像。
其實如今這種感覺也理應不該出現——即使出現他也應該及時掐斷。
然而,他無法遏制自己往手機上瞟的眼神。
無法遏制,那乾脆順著心意撥過去。
只是鈴聲響了半天,也沒有人接聽。
這男人在他允許的時間內,一直主動貼著他,哪怕沒法見到他,總也會在最後一刻聯絡上他。
今天稍稍有些不同,八點半了,連個聲響都沒。
近至年關,俞一承實際上是很忙的。但直到今日他才清晰感知到這一點。
不能再想了。
他繼續撐起畫架,安靜作畫。
恰恰此時,鈴聲劃破寂靜。
正是他熟悉的號碼。
他飛快接通,聽到的確實一個陌生男聲:
「祺……祺?你好,你是俞哥的男朋友?」
「我不——」
「沒錯,那就是了,」那人好像聽其他人說了些什麼,沒在乎謝祺的否認,自顧自繼續,「你能來接一下他嗎?」
「我?」
「是,他的車在這裡,說是錄了你的指紋……你會開車吧?」
「會。」只是沒有車給他開。
「地址發給你,快來接走他。」
「……他沒有司機接嗎?」
對面那人像是怔了一怔:
「司機?啊,你還不知道嗎?他和家裡起了矛盾,連帶著司機也調崗了。」
「我不知道。」
大約是間雜著窗外的雨聲,謝祺的聲音著實有些冷淡,那邊的人雖然依舊客氣,但語氣莫名透出點奇異意味:
「可以的話你還是來接一下……方才情況複雜,他也不是故意醉了要麻煩你的。」
「他週末一直是在你家過的對吧?剛剛他還念著你……就算不是男朋友,看在朋友的面子上,你要不來搭把手?」
「我開車送過來也行,只要你幫忙攙一下他上樓。」
「只是他改天還得跑一趟拿車。」
對面說了一大堆話,謝祺精準地捕捉到了潛藏在那人話語裡的一點不敢置信。
又或者說是不忿更合適。
不忿?
他不合時宜地嗤笑一聲。
「……怎麼了嗎?」
那邊的人好像被他這聲笑給驚到了,連帶著說話語氣也虛了一點。
「沒什麼,」他細緻地蓋上畫布,又收好畫,話音清脆,得像窗外細密的雨:
「我馬上過來。」
「那就好,你儘量快點兒——」在電話即將被結束通話的瞬間,他似乎還聽到那人向周圍人宣告:「我就說了他會來……」
隱隱約約聽不真切,旋即訊號被徹底切斷了。
他隨手拿起一把傘打算出門。
想了想,又換了件乾淨衣服,擦擦發梢,讓自己身上一點濕印子都看不出。
省得俞一承見了他又唸叨。
地鐵轟隆隆的聲音讓他有點煩心。
以往這時候俞一承已經摟住他,要麼在浴室,要麼在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