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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邊沙發,沈醉在給喬皙講戲。
雖然講戲前沈醉周到地給喬皙遞了杯溫水,雖然講戲時他語氣是慣有的溫和平緩,但喬皙就是知道,他在生氣。
可為什麼生氣?
怪她故意讓申導讓他帶著走戲?可是是申導開的口。
怪她剛剛笑得太好看?拜託,笑得好看也是錯?
可除此之外,喬皙想不到別的原因。
喬皙抬眼偷看沈醉,沈醉也在看喬皙,喬皙一不留神便撞進沈醉深邃如墨的眼裡。
換之前,喬皙必然百般挑釁,但此刻,視線觸及沈醉眸底冷冽的淡光,喬皙莫名心虛地收回視線。
好了好了不看了,這麼冷淡做什麼?
喬皙腹誹時,沈醉思緒同樣亂。
他覺得自己在生氣,可不知道為什麼生氣。
可能因為劇組拖了點進度,也可能因為喬皙明明沒心沒肺對每個人都一樣——見到伯奕也是又笑又驚喜又擁抱——偏偏為了《見江山》裝出一副很喜歡自己窮追不捨的樣子。
專案就那麼重要?
他無法理解喬皙,所以不好意思,他沒興趣入她的局。
沈醉給喬皙講完戲,把喬皙帶到服裝間。
造型師很忙加上喬皙不用定妝,於是麻煩沈醉把喬皙帶到了女士外套區域。
喬皙的角色是兩千年初準備回收遊樂園裝置的國企年輕女領導,衣著要求端莊幹練,喬皙和沈醉對服裝都有把控力,於是一個從左邊開始挑,一個從右邊開始,挑著挑著,兩人的手同時落在一件藏青夾克外套上。
這個細小的默契如羽毛拂水般啟用了喬皙的小心思。
她看眼沈醉,抿了下唇,不僅沒拿衣服,反而放下手。
沈醉將她反應收入眼底,替她從架子上取下夾克,拉開拉鏈,取下衣架,再遞到她手裡。
喬皙故意的,想讓沈醉幫忙拿,而沈醉明白她的意思,然後如了她的意。
這個認知讓喬皙很開心,換上夾克後,她夾著幾分嬌氣喊:「沈導。」
隔著半步距離,沈醉轉身看喬皙。
喬皙朝沈醉眨了眨眼,分外無辜地得寸進尺:「我拉鏈拉不上,沈導可以幫我一下嗎?」
拉拉鏈,碰碰手,簡直是曖昧的絕佳時機。
喬皙想得很美。
沈醉視線清淡地在喬皙手上掃了一下,收回來:「不用拉。」
喬皙笑容微微凝住:「可不拉會不會顯得不端莊。」
沈醉淡道:「沒關係。」
「……」
五分鐘後,坐在梳妝檯前的喬皙拖長調子喊人:「沈導,」開始第二輪攻勢,「我不太會綁頭髮,你可以幫我簡單捆一下嗎?」喬皙想到什麼,語氣俏皮地補充,「我頭髮有洗噢。」
沈醉低頭看喬皙。
她黑髮如瀑,蓬鬆柔軟地垂在肩頭。
沈醉收回視線:「披著吧。」
喬皙遞發圈的手懸在空中:「披著會不會不幹練?」
沈醉面無波瀾:「沒問題。」
「……」
現場a組確定完鬼屋的景和點位,帶著主演轉去鬼屋外的售票亭,b組帶著群演到鬼屋走戲。
沈醉走在一行人最後面,喬皙把自己後臺詞的幾個點記住,走在了沈醉旁邊。
穿過一條細長的單人巷後,沈醉和喬皙遠落後於大部隊。
鬼屋燈光昏暗,空間壓抑,棺材、骷髏、藤蔓、殭屍等駭人元素在忽明忽滅的昏燈下格外醒目,大部隊的說話聲透過曲折的通道傳回來時已經變成了白噪音,這樣的白噪音和拖拍的鬼屋音樂交雜在一起,恐怖而驚懼。
喬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