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頁(第1/2 頁)
從雪見岑萌和喬皙要說話,留了句「有事隨時叫我」便替兩人關上了房門。
岑萌先前在樓下沒哭,當著從雪面沒哭,但從雪走後,房間僅餘她和喬皙,岑萌看著喬皙,豆大的淚珠一顆顆朝下掉。
「皙姐對不起,」她難掩哭腔,「我知道我不該跟許總監走,不該跟方總走,可我不知道怎麼辦。」
她的約只要一天沒轉到喬皙手上,許總監就是她的頂頭上司,她的約只要一天沒轉到喬皙手上,她就得聽許總監的話。
方雨妍笑得太無害,她不確定她話的真假,如果方雨妍和喬皙關係好,那她跟對了,如果方雨妍和喬皙關係不好,她以為最多也就敬敬酒,發現苗頭不對她可以找喬皙,她有機會走掉。
可她沒想到後面會發生那些事。
她沒想到那些一塊表一件衣服就是老家一棟樓房、一句話就能決定她們生死、指點江山光鮮體面的大人物會有那樣的舉動,她沒想到他們一套連著一套,她連離開都沒力氣。
城市像一座複雜龐大、猛獸叢生的鋼筋森林,她就是森林裡的螻蟻。
不,連螻蟻都不是。
螻蟻可以根據自己想要的軌跡運動,她不能。
她出來還不到一年,爸爸還等著錢治病,媽媽晚上趕針線活眼睛壞掉了,弟弟妹妹還等著上學,她離開家時帶走的全部積蓄一千塊甚至不夠在渝市交一個月房租,麥昆說,她要立足就只能聽話,只能服從,只能被安排,她連表達自己和自我選擇的權利都不曾被賦予。
岑萌覺得自己不配,不配喬皙為自己和那些人鬧翻,不配喬皙為自己出頭。
她就是一根草芥,一根一無所有、可以被任何人踩在地上的草芥。
岑萌連連說著「對不起」,哭得梨花帶雨泣不成聲。
喬皙扯紙給岑萌擦著眼淚,心裡同樣後怕。
怕自己晚到一步,怕岑萌真的出事,怕這個無依無靠的小姑娘被萬丈深水逼到絕路,到時她能找誰,她能怎麼辦……
喬皙不敢想下去。
岑萌哽咽到快喘不過氣,喬皙拍著她後背給她順氣,待岑萌呼吸平穩些,喬皙仔細檢查了岑萌手上和背上的抓痕,確認無礙,這才捧過岑萌的臉讓她正視自己。
喬皙說:「你沒有他們有錢有地位有身份,可權力地位不是他們傷害你的資本,別說你身上沒有半分不好,就算你滿身毛病,他們也不具備以任何形式傷害你攻擊你的權利……不要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真正該道歉是他們。」
「麥昆說的也不對,就算你是乙方的乙方,就算仰人鼻息,只要你有想法,你就有表達自己的權利,這條路走不通那就下一條,下一條不行那就下下條……內心向善的勇者和強者或許會遭遇挫折,但她們永遠受到命運眷顧。」
「不勇不強也沒關係,」喬皙說,「我說過保護你,就會保護你。」
「……」
休息室內,岑萌悸然的情緒終於平復,眼淚也不再掉,只是盈在眼眶裡。
休息室外,大家仍在議論。
有人道那堆中年男人裡有和星光長期合作的下游服務商,喬皙和人翻臉了以後在星光怕是不好過。
有人奇怪,喬皙那麼會處事的一個人,怎麼會為了一個新人和合作方說翻臉就翻臉,方雨妍對那些人都得禮讓三分。
也有人表示喬皙一直這麼剛,只是大家不知道。
……
從雪有些悵惋,她覺得岑萌很幸運,要是自己當年遇到的經紀人是喬皙不是他。
麥昆攬了攬從雪的肩,安慰道:「沒事都過去了。」
從雪費力地扯了扯唇角。
西郊會所前院的大批娛記從離場賓客的口中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