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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歸塵忽然腳步頓住了,蒲風險些撞在他的背上。
&ldo;北鎮撫司查案什麼時候輪得上旁人插手?&rdo;那人平靜道,音色裡卻是不容人置喙的冷酷。
李歸塵目光一滯,攥著蒲風腕子的手忽然收緊了些。
&ldo;你是……&rdo;那男子微微皺了眉。
李歸塵默不作聲地掏了牙牌出來‐‐&ldo;親軍都尉府騰驤左衛校尉李歸塵&rdo;。
那人見了明顯有些失神,轉瞬才恢復了倨傲的神色,輕蔑道了一句:&ldo;苟且偷生自然不易,你又何苦來。&rdo;
李歸塵自然識得此人,自那時起北鎮撫司就有一位小千戶,名為段明空,乃是遠寧侯家的四公子,一別十年了,他還是不改這副德行,依舊是愛用鼻孔看人的樣子。
縱是旁人識不得他現在的樣子,可當年北鎮撫司中的舊僚如何瞞得過?長孫殿下有意給了他御前親軍的職位,便是要那些人不能再質疑他的身份‐‐楊焰說白了在他們眼裡只是一個符號,李歸塵也是,只不過潛藏在這符號之下的是暗湧的勢力。
段明空許是知道了阻不了他,便一句不再多言。蒲風也是犟脾氣上來了,側過身越過此人便直接入到了室中。
馬正的屍體已經被錦衣衛的人翻動過,此時正衣衫不整地平躺在床板上。
屍身髮髻凌亂且頭面蒼白腫脹,嘴唇呈淡淡的青紫色,翻開眼瞼便可見到針尖樣的血點。蒲風望著一眼站在床邊的李歸塵,他擺了擺手示意她站得遠一些,這才自袖中掏出了一小方折了幾層的素白粗布掩住了口鼻,捏著衣角輕輕撩開了他身上蓋的衣服,便看到此人的脖頸下有兩三個蠶豆大小的腫包,身上還有不少青紫,手指勾成了爪狀,指端呈現可怖的烏色。
段明空站在了門口注視著他們,蒲風也不理會他,看著屍首問李歸塵道:&ldo;馬正真的是病死的嗎?&rdo;
李歸塵也不抬頭看著床上的被褥形狀,淡淡道:&ldo;不知錦衣衛的大人怎麼看。&rdo;
段明空倒也不擺官腔,直接答道:&ldo;我是來查陵宮案子的,病死了一個小小守軍,無足輕重。&rdo;
&ldo;你若說是自己潔癖不願碰這屍首,倒比方才的話可信些。&rdo;李歸塵不動聲色地邁到了床上,解開馬正的衣帶,將衣褲褪了下去,頓時騷臭味瀰漫在整個屋子裡。
蒲風硬著頭皮望了過去,便見馬正死時已二便失禁了,場面有些淋漓不堪,而他兩腿之間竟也是有數個棗子大的腫包,除此之外,兩膝淤青,腳趾也呈現烏色。
李歸塵的目光自然也凝在了那腫包上,他並不怎麼精通醫術,只覺得這並非瘡癤,也看不出什麼端倪,但馬正臉上的一圈蒼白就明顯有些不正常了。
他讓蒲風從桌上拿了一根竹筷,持著它輕輕掀開了屍首的嘴唇,只見口中牙齒所對的位置皆是破潰,且掛著絲絲血跡。
段明空站在門口一言不發,眼睛裡的光微微閃動著,面上依舊是那般冷色。
而這廂李歸塵心裡大致有了決斷了,這才從身邊扯來一床單子徑直蓋在了馬正身上,示意蒲風離開這間屋子。
鄭朋在外邊等得有些急,一見他們出來了忙連聲問道如何,李歸塵在盆裡細細洗著手,搖搖頭就說了三個字。
&ldo;捂死的。&rdo;
蒲風雖猜到了這點,卻也有些暗驚:明明馬正已經病重得說不出完整話來,這兇手便是這般心急,非要置他於死地?
她一愣,啞然道:&ldo;莫非是因為昨日來過大夫?&rdo;
因為怕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