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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風立在廂房門口, 望著遠處祾恩殿飛簷的模糊暗影, 一時出神。
&ldo;早些休息罷, 明日一早還要去陵園裡面。&rdo;
蒲風一回頭,發現李歸塵正站在自己身後, 已不知有多久了。
&ldo;大夫來了說什麼了?馬正可好了?&rdo;
李歸塵搖搖頭:&ldo;說是風寒驚厥。郊外荒涼的, 大夫開了方子便走了, 馬正喝了藥似乎好些了。&rdo;
蒲風舒了口氣, 才在李歸塵的目光裡挪回了自己的屋子,隱隱覺得他有些不放心。
說來, 方才她找了幾個小兵問了問情況,誰知眾人對馬正及玄宮之事均是有些緘默不談。有個叫付六的尤其驚恐, 支支吾吾非說老馬是被玄宮了不乾淨的東西撞克了, 這才一直高燒說胡話。
蒲風有些頭皮發麻, 還是追問道, 那晚可是隻有馬正一人巡邏?
此言一落, 她便看到付六有些手抖,神情也是頗為不自然的樣子。這付六想來知道些什麼。
蒲風一再追問下,那人苦著臉說自己原本是應該和老馬一起巡邏玄宮的,因為白日裡他賭錢輸給了老馬不少, 故而心裡不大自在, 到了甬道裡面便尿遁了。他還說自己走的時候也聽到老馬喊他了,但他沒敢再回頭。
蒲風不明白什麼叫不敢回頭, 玄宮裡就他二人,難不成還有什麼別的?
便聽付六諱莫如深道,玄宮裡其實一直有……邪祟……他也是聽老一輩的守陵軍說的,說是當時寶城不在現在的這個位置,是因為挖玄宮的時候冒犯什麼了,所以才往前移了十丈,但是那時候明樓還沒有蓋,有個大人仔細著改了圖紙,任誰也看不出什麼問題。
能讓帝陵遷移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那付六說著說著,臉色就更白了起來,他說他明明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影子?
付六手裡提著燈,影子自然在身後,而那時候他已經走遠了一段距離,絕不可能是老馬手裡的燈照出來的‐‐故而,他背後必然有其他光源,譬如:玄宮中有人潛伏。
鬼火就過於神乎其神了。
蒲風雖怕鬼得很,倒也自我安慰道那東西或許並不存在,不然怎麼會沒人見過它們。
此時,她正抱著被子平躺在床上,想著這些糟心的線索,眼睛越來越小,睏意很快席捲了過來。
或許是她認床,眠得很淺,隔壁屋子裡傳來的朦朦朧朧的說話聲,窗外呼呼的風聲,都格外清晰地傳到了她的靈臺裡。
十三年,時如逝水。
彼時她還是個小娃娃,母親正給自己梳著頭髮。她的頭髮很多,自己的一隻小手都攥不住的,只覺得母親的手格外輕柔。
之後有個戴高冠男人的身影落在了白紙裱的門扇上。那男人正在推搡著蘇婉姨,酒喝得舌頭都短了,說起話來依舊是尖利刺耳的味道。
她嚇得披頭散髮地鑽到了床底下,之後那男人便破門而入,將母親一把推到了床上……她睜圓了眼睛躲在下面,連大氣也不敢出。母親的哭聲、男人的笑聲、床板有節奏的&ldo;吱呀&rdo;聲,令她不寒而慄。
再之後她看到了一雙穿著白底皂靴的腳,自窗下悄無聲息地移步到了床前‐‐刀出鞘的聲音,刺穿血肉和木板的聲音,變了調兒的尖叫哭號聲……她看到寒光閃閃的刀尖刺破床板停在了自己面前,猩紅的血液成股地順著刀刃滴在自己臉上,溫熱的,鹹腥的。
刀刃擰了擰,拔了出去,緊接著又是一聲悶呼,可還沒